人多力量大,平时需要两小时左右才能完成的活,今天一个小时之内就全部搞定了。
虽然狄森不在,虽然新来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说员工都没经验也不对,因为单单只有齐昭从未从事过相关的工作,剩下那几位大姨都是老油子了,所以我让齐昭先去把店里的货品名称和价格记住,然后学习观察着其他大姐是怎么卖货和与顾客沟通的......
11点之后,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回宁江许久但鲜少与之联系的乐茜给我打了个电话,因为孟玫在的缘故,我走到店外才按下了接通键。
“陈琼哥,你在哪?”,乐茜的语气明显很急。
“我在店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万种疑惑从我脑中闪过,印象当中乐茜失态的时候真的很少,上次甚至能追溯到初中时期。
“这事我得当面跟你说,我现在就来接你”,说罢,乐茜便挂断了电话,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想多无用,趁着乐茜赶来的间隙,我回到后厨跟着他们一起吃起了饭,菜是李姐炒的,手艺还算优秀,马姐,赵姐,还有小弟,他们三个在前厅照看,等着我,孟玫,和李姐吃完与她们换班。
“我待会得出去一趟,有点急事。”,我对孟玫说道。
孟玫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是关于狄森家里的事吗?”
“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与狄森有关联。”
“嗯,那你去吧,店里的事我能处理好,如果有什么关于狄森那边的情况请随时告诉我。”
“没问题。”
乐茜来的很快,我一碗饭没吃完,就听店门口响起了车笛声。
上了车,就见乐茜没有如平常那般满脸笑意,反而是挂着憔悴与哀愁,她先开口说道:“陈琼哥,店铺的事你可能得先放放了...狄森他父亲出了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没错,他父亲的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乐茜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猝不及防,我小心问道:“狄森他爸不会是......”
“不是,他爸身体一向很好”,乐茜丢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深吸了一口之后,才沉着声音对我说道:“但这事跟你说的差不多......狄叔可能要进去,而且是性质极其恶劣的那种,陈琼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吃了一个大惊,我明白,但不理解,在我印象当中,狄森他爸是个极其聪明而且深谙世故的官场老油条,为人低调谨慎,他怎么会...?
乐茜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她顿了顿,解释道:“小狄上午把狄叔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他想让我找关系疏通疏通......可我实在无能为力,该找的人我都找了,没人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一方面,狄叔的确是犯了贪的错误,而且数额巨大,另一方面,是有人在故意在背后搞狄叔,那人是谁我清楚,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媒体已经介入其中,这意味着所有的处理都会变得公开透明”,乐茜吸了口烟,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总之,狄叔这次是悬了,没人能救的了。”
我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既然进去已成定局,那把精力都放在后期的运作上不行吗?就算不行,这事蹲几年或者十几年也能了吧?”
乐茜摇摇头,叹息道:“没那么简单,这事引来媒体的关注,就是引来了公众的关注,后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前期是更严格的......据我所知,狄叔目前的处理结果应该是要吃花生米的,往好了说,20年吧,以狄叔的年纪来说,这跟吃花生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乐茜解释到这个程度,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时,我也在谴责狄叔,明明以他的身份和本就殷实的家底来说,过个幸福的人生那是再基本不过的事,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的敛财呢?我懵了,旋儿又懂了,毕竟这世界上最不怕多的东西就是钱了,且谁又能认为自己日后会遭遇不测呢?谁都会认为自己是那个常在河边走,又不会湿鞋的人,如果把我摆到狄叔的那个位置,我做的一定不会比他收敛,只会更大肆疯狂的敛财。
沉默许久,我终于对乐茜说道:“说句难听的,这事再怎么说也是狄叔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就是担心狄森现在的状态,那可是他亲生父亲。”
乐茜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油门也越踩越用力,“陈琼哥,我也一样,其实出的这次事我最担心的人还是小狄,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我怕他会一时承受不住”
“所以你是打算带上我一起去安慰狄森吧?”
“没错”,乐茜又点上了一支烟,满面愁容的吸着,“还有就是,我还没把狄叔的事已经无力回天这事告诉小狄,唉,跟他说我就总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我点了点头,思量片刻,回道:“这事确实不好开口,就像亲手断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一样,但,比起直接告诉他,让他守着根本不可能的希望才更加残酷吧?待会就由我来告诉他吧。”
“陈琼哥,谢谢...”
“咱俩之间不说谢”,更何况,一直以来该说谢谢的人是才对。
-------
乐茜把车停在了狄叔家的小区门口,我俩带着一份午餐和一个坏消息上了楼。
午餐是乐茜提出买的,她说小狄一定没时间吃饭,我说他现在应该吃不下东西。
反复敲了好几次门,狄森才将门打开,屋内的景象是乱糟糟的,就像他此时的头发和我俩的心情一样。
狄森看见乐茜,瞳孔微微放大,没等说请我俩进来,就问道:“桃儿姐,我爸的事有缓和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