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飞去柳州吃吧?”,我试探道。
“什么?”,方小北茫然困顿。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
吃过晚饭,方小北便进了卧室,没一会功夫,她又穿着一套粉色睡衣走了出来,表情黯然的坐在了我身边。
也不知道是晚饭不合她胃口,还是突然换了一个居住环境不适应。
“小北,是有啥烦心事吗?” ,我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啊”,方小北本能的否认了,但看她目光闪烁,显然自己都觉得心虚,“我只是有点担心,我害怕爸爸会出什么事…哎,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睡觉去了。”
说完,她冲我苦笑,抱着她自己带来的毛绒玩具径自回了房间。
这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点上了一支烟,将烟雾与冷气一同吸入肺中,浑浊的大脑登时清醒了不少。
我的思绪也跟着散飞渐远的烟雾一同飘走。
关于方小北,我对她知之甚少,但她身上的标签却多的很,一开始认识是,“长的挺可爱的不良高中生”,“叛逆少女”,和“行为大胆不考虑后果的小孩”,接着就是几页更为鲜明的标签,“黑道老大家的千金小姐”,“任性妄为的刁蛮大小姐”……但抛开这些,她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父亲遇到麻烦替他忧愁的女儿。
我为什么会想这些?——可能是我的滥好人体质发作,提前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做个如果他父亲当真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会一直照顾她的打算。
天呐,我被自己感动到了。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你睡了吗?”,电话里传来了唐怡慵懒的声音。
“要是睡了还能接你的电话吗?”,我熄灭烟,躺回到了沙发上。
“那就是没睡呗,真巧啊,我也没睡呐”
我好气又好笑,搞不懂唐怡的话是迷糊还是含糊。
不过,我倒是可以隐隐察觉到她给我打电话来的动机,但有意识的回避着没去深思,“怎么着?想我想的睡不着觉了?”
“才不是呢”,唐怡含羞带嗔的可爱模样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肉不肉麻啊你,真是个厚脸皮。”
“这叫肉麻吗?这是真情流露好吧?如果说真情流露都叫厚脸皮,那我宁愿为你做一个脸皮比城门还厚的男人。”
“哈哈哈…”,唐怡咯咯的笑道,看来她心情不错,“好啊,我倒要看看什么脸皮能比城门还要厚。”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你的男人了呗?”
“什么?……哎呀,陈琼,你给我下套是吧?”
“非也,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还钓鱼,打死你算了”
插科打诨一番,唐怡的声音已经精神了许多,只听她咳嗽一声,说道:“先不闹了,跟你说正事”
“什么正事……你今天应聘的事?”
“没错”,唐怡平缓的说道,但语气中难掩兴奋,“我一开始没抱着多大希望,而且面试的时候也感觉没发挥好,没成想刚才面试官给我打电话了,通知我过了面试,要我明天去实习,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复杂,却还是在沉默了半晌后,鼓励道:“有啥不敢相信的,既然面试通过了,就说明咱有那个能力,好好努力吧小唐同志,明天加油干!”
“好,必须的…”
本想再多聊一会,就被唐怡以明天早起作为理由扼杀了。
挂了电话,我苦笑着暗暗摇头,看来真被我猜中了。
翌日,闹钟在早我平时起床时间的20分钟前响了,或者说这个时间从今天起就会成为我的“平时”了。
我去楼下早餐店买了两笼灌汤包和两碗豆腐脑打包,自己的那份飞快吃完,留给方小北的那份则是放在锅里保温,然后我又手写下了一张提醒她吃早饭的便条后,才匆匆出门。
至于为什么不是发微信告诉她,原因很简单,我担心她的手机没静音,把她吵醒。
我又被自己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像哥们这么细心的男人,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个女人啊。
步行至店铺门口,兜里手机响了,拿出一看,狄森打来的,我还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没来晚,这小子打什么电话,就听电话那头的狄森用一种极其消沉的语气说道:“琼哥,我爸这边遇着点事,我得回家一趟,今天就先不去了。”
“老爷子咋了?用不用我也过去帮忙?”,我关心道。
那头好一阵沉默,才幽幽说道:“这个忙你帮不上……我也帮不上,这几天就得麻烦你和小孟照看店铺了,我这边不知道啥时候能解决。”
没等我继续追问,狄森就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什么情况……?
我扭头走进店,看见孟玫后,赶紧将我和狄森的通话内容同她复述了一遍。
听完孟玫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太清楚狄森他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很明显,狄森在刻意隐瞒什么,我担心,但他不想说的事也不必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像他说的,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我现在能帮他的就是在他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前好好打理店铺。
孟玫看的比我开,心悸的表情在她脸上持续没多久,她便开始教导和指挥起,昨天来应聘的四名新员工该如何进行工作了。
一支烟后,我也决定暂时不去思考只能替狄森干着急的事了,撸起袖子便开始拖起了前厅的地板。
“大哥,这个我来就行”,开口的人是那个给我留下印象的红毛小伙,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了我手上的拖布。
我点点头,问道:“小弟,你叫啥名啊?”
“齐昭,大哥你呢?”
“我叫陈琼”
“那我以后就叫你琼哥吧”,齐昭笑着道。
“行,随你便,想叫啥叫啥……呃,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哥吧。”
琼哥这称呼,总是时不时的让我想起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