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思诡谲
“吱呀。”
久经失修的庙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带起一阵尘土与木头的霉味,这庙宇的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的灰尘,上面不仅有人的脚印,也有野兽的爪印。
出人意料的是,这山神庙除了略显陈旧外,基本的摆设居然还都算得上齐全,就连那祭台上都有些祭品。
就是有些诡异罢了,白蜡烛,烂瓜果,蜘网和死老鼠,若搁寻常人,来到此处别说过夜了,看一眼保准调头就走。
如果不看那残留的半只老鼠,和咬过一口的山果这类东西,将其也称是祭品的话,那这家山神庙某种意义上,还算得上是香火鼎盛。
这泥塑的神像长了个像是狗的脑袋,看不出是哪路神仙。
众人走进山神庙,先是将自己随身的竹筐放在地上,勉强找到了一处还算得上整洁的地方,将一路上准备的些许茅草铺在地上。
然杯水车薪,可能是因为此时外面下着雨,破庙内寒气森森,令人直打冷颤,还是得等出去寻柴的伙计回来。
“哗啦哗啦。”
雨愈下愈大,在一片穿林打叶声中,闻仲的耳朵微动,对周围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只见其摸起手边的竹节钢鞭,不声不响的接近了合拢的庙门,伸手在窗纸上钻了个洞,凑过去看。
而队伍中,看起来资历较老,一脸络腮胡,在队伍中仅此于闻仲的王老五,此时见此也是一惊,三步并做两步挪了过去,有样学样的往外看。
“虚惊一场,应是山野动物。”
闻仲沉声开口,收回了目光,心中有几分狐疑,他此前也不是没走过这歪脖山,怎么这次总给他一种不安之感呢。
“尻恁娘,是个野狐狸,老子还以为又有强人盯上我们呢。”
王老五长吐出一口气,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原地,他当然不是在骂闻仲,也不敢骂闻仲,只是这一路上压力太大,让其忍不住爆粗口罢了。
等了近一个时辰,正当闻仲觉得烦躁,甚至提议出去找那伙计时,门开了……
月色入户,打头进来的是先前林中寻柴的伙计,后面却跟着一人,瞅着面生,而两人的影子,因角度原因还重叠在一起。
闻仲当即心神一紧,头皮发麻,瞳孔猛缩,肌肉紧绷,双手下意识的便搭在了腰间的双鞭之上。
“你后面那人是谁?!”闻仲瞬间反应过来,抢先沉下声来问道。
闻仲的声音,令本就精神紧绷的众人,浑身一个激灵,眼神全都扫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群人有问题。
而其中的王老五,更是反应激烈,唰的一下,连刀子都抽了出来。
而当闻仲的话音落下,那站在寻柴伙计身后的人影,则像是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氛围一般,突然笑了一声,顿时气氛缓和了下来。
“哈,小可只是一介说书先生,无名之辈,得蒙厚爱赏了个呓语先生的名号,此来是投奔亲戚的,途径此地,天公不作美,又无雨具,于是就想在这附近将就一晚。”
“路上正好遇到了仁兄,受他所邀,便与他一道来这了,没曾想打扰诸位好汉了……”
此时的呓语先生,依旧是那一袭不变的灰大褂,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物件,头发上还有几珠水滴。
“听到没,人家是说书先生,下次招子放亮点,别一惊一乍的。”
闻仲听到这,手不露痕迹地从双鞭上移开,扭头对王老五说着,仿佛刚刚率先开口,警惕十足的不是他一般。
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的警惕却一点也不少,闻仲纵横江湖许多年,押过各种镖,人也见识多了,眼前这位自称呓语先生的说书人,绝非那么简单。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两下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于这兵荒马乱的大周中,只身走夜路?
更何况连行囊都没有,见他们这一行凶神恶煞之辈,都没有胆怯,种种行为都表明,眼前这位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见其并不像是特意,奔着他们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而闻仲这才对王老五开口,释放信号让其不要轻举妄动。
而王老五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身经百战,资历深厚之辈,怎能听不懂闻仲的话外音。
不过面上王老五还是冷哼了一声,装作不爽的模样,也不言语,就和伙计生起火来。
而呓语先生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有些好笑。
“这群凡人倒有意思,一个个比城里的戏子,还会演,都是老油子……”
呓语先生眼中流光一闪,走进庙中,也不打算与他们过多交谈,毕竟无甚意义。
以呓语先生的眼力,怎能看不出这群人大有问题,毕竟若是没有问题,他们也不会这般紧张了,而且还走此路……
不过对此呓语先生并不在意,一群凡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无非就是钱财一类。
这些呓语先生若是动了念头,他自己都会笑话自己……
呓语先生走至庙中墙边坐好,没有靠近他们徒惹麻烦,而那群人一直都在留意着呓语先生,毕竟出门在外,遇到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是很危险的。
啪。”的一声,王老五敲击火石,引燃火绒后又生起火堆来。
不一会熊熊燃烧的火堆,便驱散了这夜雨带来的几分寒意,令山神庙之中的众人,心中凉意驱散了不少。
就连远处的呓语先生,都借着火光,舒服了不少,哪怕他是仙人,已经不惧寒凉,但有人生火,那也是极好的。
呓语先生来到庙中后,便开始了闭目养神,小憩养息,丝毫不担心这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会不会对他不利。
如今的呓语先生,早就没心思顾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此时的他正在驱逐体内的影响,他的状态十分糟糕。
“可恶……”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不过是与其对上了那么三两招,竟然给我伤成这般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