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皇帝赵雍的母亲是前朝大长公主。
赵氏一族更是百年望族,加上跟皇家联姻不断,赵家一直是朝廷的左膀右臂。
因受到奸佞小人的谗言,前朝皇帝李诉四处求医问道,遍访长生不老药,数年不理朝政。
宫里奸臣当道,指鹿为马,以至于后期各地暴动不断,民不聊生。
最终赵家最有名望的赵雍被文武百官拥立为新皇,兵不血刃地结束了李家王朝,建立了赵家的大顺朝。
恒亲王李权一族算是前朝李家的旁支。
当年前朝大厦将倾时,李权的父亲李蔷果断投诚,拥护赵雍上位。
被赵雍视为开国功臣,封为恒亲王,爵位世袭罔替。
因大顺朝初期,前朝复辟之乱越演越烈,更有李家旁支参与其中,内外勾结。
先祖显德初年,各地依然动乱不堪,李权一家身份尴尬,大长公主干脆闭门谢客,休养生息,以务农为乐。
后来前朝之乱平息,恒亲王无功无过十余年,早已磨平了心性,整日遛鸟逗狗,成了世人眼中的纨绔王爷。
尤其是大长公主去世后,恒亲王在朝中处处受排挤,更有言官说他尸餐素位,应该降等世袭。
尽管先帝斥责了那些言官,对李家多加安抚,但李家还是每况愈下,风光不再。
好在犬父有虎子,恒亲王长子李承鄞一举夺得顺庆三年榜眼,名震京城,更是娶了楚王府大皇叔之女赵氏,有了楚王府的帮衬,恒亲王府的门槛才日益热络起来。
姜丽娘就是在这个时候嫁入的恒亲王府。
据说殷贵妃得知此事后,四下里很是幸灾乐祸,说姜丽娘嫁不成儿子,反而嫁了爹,涨了辈分倒也是赚了的。
因为殷氏的关系,闺阁时的姜丽娘和殷贵妃时常见面,姜丽娘性情强势一些,跟殷贵妃时有口角之争,两家虽为姻亲,但相处得并不和睦。
后来殷贵妃入宫,两人再相见已是君臣之别。
姜丽娘原本看中的是李承鄞,而非恒亲王。
无奈圣旨已下,无力回天。
好在恒亲王这些年待姜丽娘还好,也从未听信姜丽娘爱慕李承鄞的传言,姜丽娘生下福宁郡主后,也渐渐收了心思,一心一意做她的恒亲王妃,只是她对殷贵妃依然是恨之入骨,暗地里骂她是个蛇蝎女人!
如今,姜瑜是殷贵妃未来的儿媳妇。
姜丽娘难免会看她不顺眼。
但若是不召见,传扬出去,也是不妥,姜瑜毕竟是赵启的未婚妻。
于情于理,姜丽娘回娘家,都应该见一面的。
粱氏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
越想越觉得为难,若是日后她的瑗姐儿如愿嫁给赵启,姜丽娘会不会连他们也怪罪了……想想又觉得不会,毕竟大家都是血脉至亲,姜丽娘就算不愿意,也不会太苛责他们吧?
阮妈妈笑着把粱氏迎进了正厅,奉了茶:“回禀二夫人,我家姑娘还在睡着,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您有什么事,不妨对奴婢说,待姑娘醒来,奴婢一定转告姑娘。”
姜丽娘回府的事她也听说了。
粱氏这个时候来,必定是跟此事有关。
“瑜娘身子还不大好吗?”粱氏面带疑惑,“怎么这个点还在睡觉?”
若是午觉早该醒了。
若这就睡下,又太早了,晚饭还没吃呢!
“回禀二夫人,姑娘尚未痊愈,这两日前来探望的人多了些……姑娘也没好利索,吃了药难免贪睡些。”阮妈妈笑道,“姑娘睡前吩咐过,不要打扰她,奴婢也不好扰了姑娘,还望二夫人见谅!”
姜瑜睡下前告诉她,说一个时辰后喊醒她。
现在还不到一刻时,她当然不会去叫醒姑娘。
“王妃回府,太夫人备了家宴,想让姑娘们也过去热闹热闹,这不,就吩咐我过来告诉瑜娘一声。”粱氏知道阮妈妈和香叶都是姜瑜的心腹,告诉她们也无妨,反正阮妈妈都挑明了她不会去喊姜瑜起来,那她只要把话捎到就好了,想到这里,她笑着喝了一口茶,“王妃虽说是咱们家姑奶奶,可她现在终究是恒亲王妃,身份贵重,又不经常回娘家,咱们自当以礼相待就是,瑜娘冰雪聪明,我当婶娘的,也没什么可叮嘱的。”
只要她不蠢到提殷贵妃,就阿弥陀佛了。
就怕她故意给姜丽娘添堵。
“是,待姑娘醒来,奴婢定会转告给姑娘的。”阮妈妈会意,“王妃是娇客,自当有夫人们陪着,我们姑娘抱恙,家宴怕是赶不上了,不过二夫人放心,姑娘一定会去锦合堂给王妃请安的。”
“那就好。”粱氏勉强笑了笑,起身告辞。
姜丽娘回府突然,府上没什么准备。
二爷还没回来,三爷余怒未消,姑娘们更是忙着梳妆,厨房那边更是人仰马翻。
刚好趁这个空闲,小秦氏和姜丽娘在暖阁炕上说体己话,小秦氏先把姜瑜回来的所作所为说给她听:“这丫头看着是个温顺的,其实一点不好相与,一回来就在长卿苑立了小厨房,还从忠义侯府那边要了两个厨娘过来,摆明了不相信咱们,现在长卿苑都是她自己的人,她分明是早就谋算好了。”
“横竖她就住四五个月,随她去。”姜丽娘不以为然地冷哼道,“母亲,您跟一个黄毛丫头置什么气,若您真的生了气,倒如了她的愿了,她自持有忠义侯府和裕王府撑腰,哪里会怕咱们!”
平心而论,她对大嫂殷氏印象还可以。
但姜瑜偏偏是殷贵妃未来的儿媳妇,她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来气,看着姜瑜更烦。
“好了,不说她了。”小秦氏不想让女儿不痛快,又笑着问她,“你怎么不带郡主回来,我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
“跟她大嫂去楚王府祝寿去了,昨天老王妃寿辰,三皇叔请了戏班子,连唱三天,明天才结束,福宁好热闹,就在楚王府住下了。”提起女儿,姜丽娘脸上才有了笑容,继而又叹道,“福宁都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及笄,可心性还跟个孩子一样,我一直愁她的亲事呢!”
她担心女儿像她一样耽误了年华。
提前把京城适龄的男子筛了一遍,竟然没有一个能配上她的福宁。
当母亲的,很是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