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终究是不会改变不了。
可改变不了的一些事,他在强求。
求而所得,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吗?
想着的事情对与错,都是他认定了的。
认定了的事情,他就去做,只有做了的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
他等着,等杜清雪完全接受他的那一天。
尽管,希望渺茫。
然而,希望在,他就不会放弃。
“晚安,雪儿。”
翻飞的思绪一点点沉淀下来,尔后,江景琛略一沉吟,便侧身躺在了杜清雪身侧,闭上眼,闻着她淡淡的静雅的芳香,心头一点点安定下来。
其后,他慢慢地进入梦乡。
杜清雪与江景琛的呼吸浅长,连绵,相互交织,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奏成一曲动听婉转的乐章。
然而,在江景琛闭上一贯冷锐淡然的鹰眸渐渐进入梦境的一霎,江景琛没有看见的是躺在病床上不动弹半分的杜清雪眼角微微湿润了,似是有晶莹闪烁,闪烁的晶莹里仿若藏着心疼。
而杜清雪这一份似是心疼的情绪覆没在沉沉夜色里,无人察觉。
这一夜,江景琛轻轻地揽着杜清雪,动作轻柔,谨慎,以防触碰到她戴着的氧气罩。
怀中温香软玉,是他心里念着的娇小人儿,江景琛这一觉半梦半醒直至天亮,期间有些不安稳,唯恐一觉醒来自己怀中的娇小人儿就不见了。
毕竟,在海洋馆那一个下午,她溺水,差一点溺亡,他差点失去了她。
幸好,他来早了一步。
不晚,一切都没有太迟。
醒来的江景琛在一睁眼看见娇小人儿依旧躺在他怀里后,他紧了紧手,拥紧了她,却同时控制好力道,注意自己的力道不至于勒紧她,不会让她难受。
再次安下心来,他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雨雾朦胧,睡在杜清雪床上搂着杜清雪入眠的江景琛醒来,缓缓睁开了漾着幽光的寒眸。
早醒,早起,都是江景琛一直坚持下来的习惯。
是不变的习惯。
江景琛看着雨雾笼罩下的微光,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站起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了开来。
下了一晚上的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的。
细雨连绵,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
雨声小了,不再电闪雷鸣。
江景琛一身矜贵,紧身的白色衬衫配着深黑色的西裤,将他挺拔俊朗的完美身躯徐徐勾勒,健硕的胸肌似隐若现,散发着诱人无尽魅力的性感,宽肩窄臀,长腿修长健实,力量感贲张,喷薄而出。
江景琛一举一动尽显优雅,透露着天成的凛然贵气。
江景琛缓缓地抬起手,他将白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一小截麦色健康肤色的结实的手臂,趁着窗外穿梭进来的朦胧光亮,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这个点,尚早。
随即,江景琛折身坐在床沿边上,拿起笔记本电脑着手继续着今日的工作。
江景琛忙了一阵,天色渐亮。
随后,江景琛俯身,垂头,他目光凝着几缕柔色,大手轻轻地揉了揉杜清雪柔软顺滑的发丝:“我去买早餐,一会儿上来陪你。”
不管杜清雪听见与否,临走之前江景琛不忘低声告与她一声。
之后,接连半个多月,杜清雪都在昏睡,没有醒来。
江景琛待在医院里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侧,照顾她,不假旁人之手而是亲力亲为地喂她一日三餐,为她掖好被角以免她不慎着凉,工作之余陪她说说话帮她解闷,晚上躺在床上搂着杜清雪一起进入梦乡。
半个多月,为了让杜清雪好受些舒服些,江景琛每一天都会替杜清雪仔仔细细地擦洗身子,干毛巾浸了水,在她身上一点点划过,帮她窈窕凹凸的身子擦洗干净。
洗了身子,也替杜清雪洗头发。
洗了个全身,洗了个干干净净。
半个多月,全过程,江景琛都耐心地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些事情,从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得心应手,也没有不耐烦,不觉得累。
待她,他一直都有耐心。
期间,因只有一墙之隔,距离近,不远,杜月笙闲来无事就随口扯了个理由径直赶来找江景琛,江景琛大多不理会她。
然而,杜月笙没有灰心,她一再热络地上前与江景琛说说话,套近乎,趁现在,趁杜清雪昏迷沉睡的档口,杜月笙不断地对江景琛发起攻势,温柔而强烈,她祈盼着与江景琛的关系能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可事实,却让她大失所望。
江景琛待她一如往昔,没什么改变。
仍旧冷淡,清漠,不近人情。
她一步步一点点的靠近,都是他坚决不允许的!
凭着他犀利冷凝的洞悉力以及他异于常人的极高的敏锐性、警惕性,但凡她有一个越矩举止,都会让他事先察觉,而后,他鹰眸微眯,一场裹挟着尘土飞石的巨大风暴在他深邃漆黑一片的鹰眸里凝聚,风雨欲来,狂风骤雨,让人心惊。
“不要一味地挑战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可不是你能触碰的!你记着,我暂且不动你,不是不敢动你!你再不识相一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对你,我绝不手软!”
江景琛一向反感女人的靠近,不染女色,可是身为杜清雪亲妹妹的杜月笙却并不安分,言语暗昧、抛媚眼、秀曼妙身段、几番上前靠近他,做一些小动作,引诱意味明显,似乎只差扑上来了,惹他不满,不悦。
好在,杜月笙的言行举止终是不算出格。
很多时候,对她这一些勾人的小动作,江景琛都没有一点兴致,并且直接无视了。
在房间里,任何一件事情,江景琛都不希望闹大,唯恐打扰了杜清雪的清净。
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月时间已过。
然而,杜清雪仍在沉睡,似乎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可是,在半个多月过后,在江景琛的精心照顾下,杜清雪气色明显好多了,呼吸趋于平缓,渐渐稳定下来。
她已摘下了氧气罩,不需要再用氧气罩来维持她的生命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