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一行人欲把洛朱紫就会卢府,但是堂易王坚决要自己照顾她为由,把她送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左右卢玠只是对过程感兴趣,洛朱紫的死活严格意义上来说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沈曦宜也愿意相信,有堂易王在洛朱紫身边,洛朱紫应该这一段时间都无虞了。
不过唯一令她疑惑的就是,白首阳表面上对洛朱紫一往情深,这次的事情居然全程没有露面,到底是完全不知道此事,还是另有隐情?
恐怕只有去湘地亲自找到他才能问个清楚了。
这次广渠王的事情只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这个小插曲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原本计划给谢籍的药也被这件事给耽误了。
不过广渠王的事情到底是朝廷上的事情,就算沈曦宜有心管也插不上手,倒不如放任自足,该省心的就省心。况且这次广渠王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相信纸包不住火,不久之后这家伙就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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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宜回到卢府,回到自己的闺房,见谢籍正在摇椅上摇晃一个拨浪鼓。
“你回来了?”他茫然看着沈曦宜,眼睛里流露着一副懵懂的神情。
沈曦宜怜然道:“谢大哥,你这几日过得好吗?对不起,是我叫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谢籍欢快地摇摇头,“我很好呀!莲清给我买了这个!”说着把拨浪鼓举在沈曦宜面前,一晃一晃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曦宜蓦然感觉好心痛。
谢籍从前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那么聪慧,那么全能,甚至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的……可是现在,却苟且成这个样子,获得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叫人不得不惋惜。
沈曦宜似乎还有话说,但是最终化作一声冗长的叹息。
回过头来,但见逆光之下,卢玠正倚在门框边,定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沈曦宜声音有点喑哑。
他淡淡道,“事情解决完了,就来看看你,和谢籍。”
“谢籍是你的表哥,你却从没管他叫过一声‘哥’。”沈曦宜轻轻地说道,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叫哥,太生分。”他似乎想了一下才这么说道,“这样的一个大家族里,真的亲戚假的亲戚太多了。”
“是么?”沈曦宜还是能理解那种虽然身边的人很多,但内心却总是孑然一身孤立无援的感觉的。毕竟从前在沈府,她就没有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亲人,包括沈占秋,还是邢夫人,亦或是频频示好的薛姨娘和沈明霞,她们都是有所图而来。
沈明霞……
沈曦宜蓦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虽然薛姨娘多少有些势利眼,但是沈明霞终究是无辜的。她恪守本分,一句不该说的话都不说,一句不该做的事都不做,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逾越了一点本分。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沈曦宜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
卢玠自顾自地坐下,“从没听到你说‘拜托’这样的话。”
沈曦宜不由心地笑了一下,“这次是真的有事拜托你。我在沈府有个长姐,叫沈明霞,你知道吗?她是薛姨娘的女儿,跟我一样也是庶出。如果可以,拜托你帮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卢玠听完这话缓缓地点了点头,别有意味地说道:“这话不像你说的,你从前不是心软的人。怎么,如今觉得自己这边的事都清干净了,连着媒婆的角色的捡起来了?”
沈曦宜黯然道:“你净会取笑我……其实也不是我要多管闲事,只是我那个长姐,母亲无权无势,沈占秋也不把她当回事,日子过得实在是可怜。你常在朝廷上奔走,定然认得许多年轻才俊,若是有合适的,帮她留意一下也是好的。”
说着双手示好似地拉住他的手。
卢玠沉沉,睨着眼道:“沈小姐拿本世子的人情去借花献佛,这一出实在是妙。不过我若是真帮你了,你又待怎么谢我?”
沈曦宜知道他这是故意要短,故作惊讶道:“什么?世子爷衣食俱足美人在怀,还有什么可求的?小女子能力有限,若是要谢世子,就送世子一枚花椒吧。”
卢玠黠然看着她一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嗯?”
沈曦宜也笑了一下,知道卢玠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如果他要是答应了管这件闲事,定然能帮她办好。
他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以后这种事,告诉沧溟就好了。左右现在你的侍女总是缠着他,叫他在我身边也不好好当差,也不差这一回事……”
沈曦宜听着有点不对味儿,什么叫她的侍女老是缠着沧溟?指藕清吗?
藕清和沧溟那点子破事,不是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泠然反问,“沧溟那个家伙,现在有事没事地就告假,说是你那个好侍女抱怨他陪的时间太少,要好好做做功夫才行。就算是在我这里,估计心也在她身上。你说我能不郁闷吗?”
沈曦宜噗嗤一笑。
怪不得最近的事情都是莲清在打理,原来是藕清和沧溟在一起。
这两个人,尤其是藕清,最是害羞要面子,一当着沈曦宜的面就风平浪静甚至一个字都不想提,可是一旦私下里没人了,不知道要怎么你侬我侬。
沈曦宜想了一下,道:“这样正好,到时候,咱们可以两场婚事一起办。藕清呢,是我的最贴心的姐妹,我是一定要把她风光大嫁的。既然你家沧溟非要高攀我家藕清,那么我也就只有委曲求全委屈低嫁了;另外沈明霞也是我的长姐,如果你找个什么好人家,两桩婚事一起办,到时候那场面有多热闹就多热闹。”
他烦躁且无奈地捏了捏额角,叹息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一桩棘手的烂事,硬是被你说成什么旷世狂欢。也罢,既然你要张罗此事,我便几次抽身而去,也好落得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