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康斯坦丁站在人群中,语气从容又自信:“沈言加入特事局的目的,是为了借助特事局的力量,更快的找到每一个镜主!”
“这能说明什么?”白夜第一个出言反驳:“我们活跃在一线的战士,哪一个不是为了更快的找到镜主,解决境域?”
“我们在前线冒着生命危险,一个又一个的闯境域,杀镜主,你们在后方喝着咖啡看着视频,说我们有问题我们就有问题?”
白夜半躺在椅子上,夸张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脸上带着厌恶和嘲讽的笑容:“干脆我们每个人都有问题好了,毕竟特事局的战士,每个人都想更快的找到镜主,好解决危险和麻烦!”
康斯坦丁眉头微皱,他当然不是说想要更快的找到镜主,就有问题,他的话其实还没说完,但没办法,对方直接打断了自己的发言,找到一个漏洞就不断引导和放大。
此时,会议室里特事局参与会议的人员,大多数人都被白夜的挑起了愤慨的情绪。
即便是姜映泰,在看向康斯坦丁的时候,眼底也出现了些许不满。
【早就知道市政厅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灵能这一块的蛋糕,这么长时间不行动,我还以为他们准备自己成立个部门自己研究呢,想不到在这等着】
沈言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跟小丑聊天:“一个城市的资源总量就这些,市政厅如果分出去一个灵能部门,特事局能拿到的资源就会更少,就算他们想干,特事局的人也不会同意。”
“再说,自己费时费力从头开始研究,哪有直接摘桃子爽?这些天天在办公室里喝茶的家伙,处理异常境域他们不行,但摘桃子他们可太熟悉了。”
“人呐,一旦熟悉了一种便捷的利益获取方式,就很难从中走出来。哪怕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样做后果,也停不下来,这就叫行为认知的惯性。”
“这还是我在昨天刚看的书里发现的。”
沈言掏了掏耳朵,看着旁边一脸不爽的白夜,心里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有人出头的感觉,怎么说……好像也蛮不错的。
“康斯坦丁先生,您第一次从1号城市来到我们这里,或许还不清楚我们18号城市的战士,与你们1号城市类似雇佣关系的警署是有很大区别的……”
陈芸站了起来,她要接住白夜挑起的线头,想办法把话题引导别出去
然而还没等陈芸把话说完,市政厅的队伍里,李彤的秘书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康斯坦丁先生,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秘书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长着一张轮廓清晰的脸,好在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再加上白净的皮肤和黑框眼镜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的锋芒感,在他笑脸相迎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腼腆的感觉。
但这个在人前腼腆的大男孩,此时却展现出了少有的强势一面。
“在特事局的会议上,公然质疑一位劳苦功高的特事局干员?你说他别有用心,你有证据吗?”
康斯坦丁:“证据……我没有。”
秘书:“没有证据你在这质疑什么?你怎么想的?”
康斯坦丁:“我没有证据,但却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需要问一问我们的沈言同志。只要他都能答上来,给我解解惑,我当众道歉。”
秘书:“只是道歉?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呢?”
康斯坦丁:“如果道歉不够显示我的诚意的话,那我愿意把我在1号城市学到的关于灵能和境域的知识送给沈言同志。”
秘书和康斯坦丁两个人接上话茬便开始唱双簧,特事局的人大多还没回过味来,康斯坦丁这边便放出了重磅炸弹。
天上的裂隙出现了不过半年,全世界各个势力对灵能的研究都还是初步阶段,要说特事局此时最期望得到的,还真就非灵能研究资料莫属了!
“胡闹!”
李彤正式开口,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秘书:“康斯坦丁先生初来乍到可以理解,小张你也不懂?灵能资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拿来赌气?你们还是孩子吗?”
说罢,她又一脸歉然地看向秦教授:“不好意思秦教授,张博洋没有接触过灵能相关的工作不清楚其中的重要性,我替他在这向沈言同志道歉……”
沈言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带微笑,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小丑已经在他心里骂开了锅:【好好好,这么玩是吧?18号城市一把手,亲自下场逼一个小职员?】
【拿一个注定要公开的资料,跟我着当筹码?康斯坦丁他有本事就一直捂着他那点知识!】
【这是我见过的最粗糙,最急不可耐,吃香最难看的棋手博弈,一百年前村支书去镇上开会,都比他们体面】
沈言:“你这么破防,是不是猜到他要问什么了?”
到现在,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市政厅的人早就决定好了,要把自己当做一个突破口。
自己对于特事局的价值,是来自于小丑的领先的灵能知识,这些知识不但可以减少特事局战士应对境域事件的伤亡,又能让特事局在灵能方面的研究少走很多弯路。
但现在,康斯坦丁带来了1号城市的研究资料。
只要这份资料有足够的价值,至少在别人看来,康斯坦丁就足以取代自己的作用。
而且为了白细胞小队的权力划分,李彤也亲自下场了,可以说市政厅如果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他们不可能轻松退让。
接下来白细胞的命运怎么走,就看秦教授了……
“年轻人嘛,难免性子会急一些,有时候说话做事不注意场合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教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他们有闯劲,有冲劲的表现不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教授温和地看向沈言:“只是几个问题而已,医生就他问一下,怎么样?”
秦教授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特事局所有人不解的看向他,却没人说话。
“教授……”
白夜开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陈芸提醒,只能闭口不言。
沈言迎着秦教授的目光,轻轻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不满,他甚至非常理解秦教授的选择,只是稍觉可惜。
或许这就是人类社会的矛盾之处,个人的对错往往是立在自身利益的基础上的,而人数越多的组织团体,在作出某些决定的时候总会偏离广义上的亲疏善恶。
沈言第一次正面看向康斯坦丁:“你想问什么?问吧。”
康斯坦丁先是对沈言行了一个标准地绅士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沈言同志,我想问的是,李建业再失控变成镜主之前,曾和你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治安局境域消散后,李建业产生的精神寄托物品,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