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徐家人肯定是在谋划什么,这一点毋庸置疑。
毕竟他也开始管些事了,家里最近动用人手和财务都比较巨大,这是不正常的。
什么事需要动用这么多银子?
而且徐兆海身边的那些心腹也都出了京城。
说起来,今天早上回来的那个徐青也就是徐兆海的心腹之一,也不知道是出去办什么事了,闹得这么兵荒马乱的,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回来。
他不是傻子,隐约能察觉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凡响,可是父亲母亲根本不让他插手这件事。
徐兆海更是连问也不让他过问。
正如同从前朱元所说,他在徐家不管再如何掏心掏肺,永远也只能是个外人而已,徐家不会把真正的秘密告诉他,他只能和徐家共同承担后果。
他静静地在灯下坐了半天,而后就起身去里间写了封信,而后郑重其事的出了门。
徐游和徐大夫人第二天果然一道去了武宁伯府。
武宁伯府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因为是庆和伯府重视,想要借着这门亲事而甩脱之前跟邹家亲事的阴影,因此连兴平王妃也被请来了,武宁伯府于是越发的面上有光,人人都满面红光。
徐大夫人和徐游到的时候,武宁伯府门口的路上被挤的水泄不通,她掀开帘子,正好看见一队人提着食盒整整齐齐的进了角门,就不由得沉下了脸。
这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见外头有人赞叹起来:“这是朱县主家的酒楼的大厨啊!武宁伯府这是请了他们家的人来做大宴了!”
徐大夫人的贱人也不大好看的摔了帘子:“这些人也真是的,京城只有她家一家酒楼了吗?!给他们这样抬轿做脸!”
徐游的脸色就更差了。
她很讨厌钱嵘的背叛,觉得钱嵘是抛弃了自己,于是等到进了钱嵘的房门,她也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冰冰的上前和钱嵘道喜。
钱嵘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很寻常的道谢了。
正好宫里四公主赏了东西来,钱嵘又忙着去接赏,大家都簇拥着她,徐游就觉得自己孤零零的,简直孤立无援。
钱嵘是在故意冷落她!
她这么想着,心里的怒火愈发的炽烈,她不耐烦再待在这里看钱嵘被众星捧月,干脆就出了门透气,可是一出门就碰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顿时一怔。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庆和伯府的二公子。
几年前的时候,庆和伯府的二公子还曾经给她写过诗,为了她的一句话和人打架。
她想起这些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那种得意让她浑身舒泰,仿佛终于所有的怨气和不甘都有了一个突破口。
她急忙侧过了身子,额间的花钿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细碎的声响。
女孩子含羞的侧脸是最吸引人的,她似乎是不胜娇羞,也似乎是有些期许和紧张,下意识的又偷偷向庆和伯府二公子看了一眼。
去前头接赏赐的钱嵘很快又被众星捧月的给送进来了,徐游瞥了庆和伯府二公子一眼,见他似乎是在发呆,便很是满意的转过身隐入人群中去了。
钱嵘并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还特意叫了酒楼的林大厨的夫人林大娘进来,专程给了林大娘赏钱。
林大娘没想到还能在朱元走后进这样的高门大院,很是感激。
钱嵘就很是亲和的笑起来:“大娘快别这样,你们店里为了这次的事也费了心,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一面又对众人提起这次的点心和菜色:“有他们拿手的绯羊首,还有他们如今冬天正时新的点心,大家都尝一尝。”
徐游冷冷的牵起嘴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和朱元呆的久了,脑子都不大正常了,竟然还给朱云的店兜揽起生意来。
她也不想想,这怎么能是一个大家闺秀做的事情。
等到在回家的路上,徐游看着一闪而过的朱元那座酒楼的招牌,冷冷的放下了帘子。
既然钱嵘这么喜欢朱元的酒楼,那她就偏偏要让这座酒楼再也无法存在。
皮将不存,毛将焉附,朱元跟楚庭川一倒,这家讨厌的酒楼也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她这么想着,等到回了家,便催促侍女:“把上次庆和伯府的帖子翻出来。”
伺候的丫头们都忍不住觉得奇怪-----姑娘最近不大喜欢出去应酬,而且对于很多从前的好友都疏远了。
庆和伯府就更不在她眼里。
上次接到这个帖子,她就很不高兴,觉得现在什么人的帖子都能发给她了,很是厌烦的拒绝了。
没想到去了一趟武宁伯府却又重新要翻出来。
她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却不敢违背徐游的意思,急忙去将那张帖子翻出来,徐游拿在手里,随意翻开看了一眼,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随手将帖子就又放在桌上,对丫头们吩咐:“准备准备,那天我要穿云上阁送来的新衣裳,戴我母亲送的那套头饰。”
她就要钱嵘知道,从小到大钱嵘都不过是跟在她身边的一条狗,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依然还会是,这一点不会改变。
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能得到。
哪怕这个人是钱嵘的未婚夫,她也看不上庆和伯府的那个二公子,可是只要她勾勾手指,那人就要乖乖上钩。
她又看了侍女们一眼,冷声道:“这事儿若是被夫人知道了一星半点儿,那你们便仔细了!”
侍女们都噤若寒蝉。
自小跟着徐游的那几个贴身丫头出了事就被送出去了,她们跟着徐游的时间还不长,根本不得徐游的信任,也不敢得罪徐游。
而此时的徐大夫人却完全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她一回来,就见丈夫阴沉着脸在屋子里踱步。
她吓了一跳,急忙挥退了边上的丫头,自己跟着进了门,上前低声问他:“老爷,这是怎么了?今儿武宁伯府那边的定亲宴您也没去,妹夫都问起您呢。”
徐兆海目光冷冷的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