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边,仆人几个便上前给郝连风行打伞,郝连风行半推半就的被簇拥进宅子里。
那女子走在郝连风行的身边,对他莞尔一笑:“小书生姓甚名谁?我叫梨花。”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郝连风行随口吟道,念完忽然感觉失误。自己只是顺口联想到了一句关于梨花的诗句,竟然忘记了场合,这个时候念这句显然太不合适。急忙拱手对梨花道:“小生一时大意失礼了,并非想冒犯姑娘。姑娘千万莫怪。”
旁边梨花却已经绯色双颊,用仆人刚才给她的伞挡住了半侧脸却露出半侧明媚的眼眸娇嗔道:“梨花却不曾当做是冒犯。”
说罢,湿漉漉而娇俏的身影在伞下一溜烟跑进了拐角的回廊,不见了。
郝连风行暗暗松离一口气,惭愧刚才自己无意中大脑思考不充分,险些被误认为是轻薄浪子。
其实他就是本能的在姑娘面前想显摆一下自己有文采的意思。搜肠刮肚想出了这句。
几个仆人将郝连风行安置好,打来洗澡水便不见了。
偌大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郝连风行自己坐在浴桶中划拉水的声音。
他仰头靠在桶壁上,想着天明雨住便走,想着想着眼前便想出了那个叫做梨花的姑娘。她灵巧的唇瓣,妩媚的杏子眼,和清凌凌的好听极了的声音。
哦,还有那轻快的宛如飘飞的身姿,步态,真的很美。想不到这山间土豪之家还能有这样漂亮出众的女子。
郝连风行在秋瓷国十五岁时便已经成了亲了。对女人的美早已经有了审美。因为家世显赫,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也早已经有了免疫。
但是雨中的梨花却令他仿佛如十五岁初次和女人贴近一般的羞涩,激动,心绪复杂。并且在伞下她转头对他一笑时竟然有了些许自责的想入非非的幻想。
郝连风行,晃晃头,暗笑自己不知不觉的浸染了大家公子的那些轻浮。在避雨的小山村萦绕一位陌生的姑娘真是不应该。
讥诮自己似的翘起唇角,准备擦身子。
睁开眼睛,忽然翘起的嘴角木讷了似的合不上。脸上的肌肉因为惊诧还是什么仿佛不会动了。
眼前水烟水雾氤氲缭绕中,梨花仅着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缓缓走来,衬着她的身躯娇小却丰满。玲珑有致的身形在晃动的轻纱中若隐若现。
她白嫩的小巧的玉足踩踏着他木桶里溅出的水花发出魅惑般的声响。
一丝迷人的香氛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那么暖暖的馨香,足以驱除周身的疲劳足以让人在香氛中有一分悸动。
“小书生,你洗浴都不用人伺候的吗?”梨花拿着白色的汗帕走近郝连风行的浴桶。蹲下身来,皓腕伸进他的桶里将汗帕打湿,在拿出来的一刹那有意无意的碰触了他的肌肤。
郝连风行浑身一颤,身体不自禁的涌起不能克制的欲念。
这时候他才从刚才看直了的,蒙愣的状态有点思维。
“小生沐浴,姑娘实在不宜进来。莫要坏了姑娘的名声,快快出去吧。”
梨花拿起帕子将水滴在他的颈间,胸上,依旧是清冽的笑声:“小书生,坏什么名声啊,我们这儿有一个规矩,女儿家的肌肤第一次碰触了谁,谁就是她的夫君。不管那人是俊的还是丑的,是多情的还是薄义的。梨花暗自庆幸小书生既不是丑的,也不是薄情的。”梨花的小手触到他的肩颈肌肤一边给郝连风行擦着身子,一边说。
梨花的声音糯糯软软香香甜甜,郝连风行此时心猿意马,意乱情迷。就是在理智的边缘在和本能不停的作战。
“额,姑娘的话,小生不懂,怎么叫,肌肤接触,小生一路上并未曾对姑娘有何非礼的举动哇。”
“嘻嘻嘻。小书生,你忘了,一路上不是你在背着梨花嘛,不是梨花的身子一直在——挨着你嘛。”梨花依旧清凌凌的声音笑嘻嘻的说,没有扭捏和矫情。倒是郝连风行感到自己太过虚伪。
“姑娘风华正茂,前程如花似锦。小生已经成家。莫让小生的粗鄙污浊了姑娘,还是快快请回吧。”
郝连风行急急说道,心里暗暗祈祷:姑娘你快出去吧,再不出去,我郝连风行就溃不成军管不住自己了。
半晌没听见梨花说话,只感到帕子的水滴一直在自己背上滴下,然后再由那双软绵绵的小手抚摸揉搓。再滴下,再揉搓。皮肤由外向内传送着神经的快乐。
分外的舒服,什么山路泥泞,雨大路滑,饥寒交迫全都没有了。只想闭上眼忘却尘嚣永远沉浸在这一双小手的抚慰中。
“姑娘,小生已有妻室。姑娘请——”郝连风行的声音颤抖着。但是还没说完,却听见身后梨花的啜泣声。娇娇柔柔,我见犹怜的令人想护着,搂着,为她擦泪。
“姑娘,小生我——”一只小手捂住郝连风行的嘴:“小书生若是嫌弃梨花是山间村女,便可直说,因何找那么多理由。梨花一路上知道小书生是君子,自是暗中喜爱,愿意将自己托付,小书生却在此时还如此推脱,分明是瞧不起梨花,叫梨花以后如何见人。”
梨花已经转过来身子,脸对着郝连风行的脸,一双会说话般的杏眼水眸泪汪汪的瞅着郝连风行。郝连风行不觉的情急捉住梨花捂住自己嘴的手
“我——姑娘,小生绝对没有嫌弃之意啊,姑娘如此美艳温柔,风情万种就是城里豪门的闺秀也比不上姑娘的一半。小生怎么会嫌弃,小生只是怕委屈了姑娘,小生已经有家室了。”
“美艳温柔,风情万种。小书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梨花美吗?”梨花自动忽略郝连风行说的有家室的话,只听见好听的话,杏子眼闪出神彩。将手圈在郝连风行露出桶面的皮肤上轻轻抚摸着。
“美——可是——”郝连风行已经自知溃败缴械投降,喉头一阵阵发紧还在礼教道德的边缘苟延残喘。
梨花再次用食指将他的嘴堵上:“嘘——梨花不要听别的,只要知道小书生是否喜欢梨花?”
“喜欢——”郝连风行只发出这一声便意乱情迷到完全投诚,用手也搂过梨花……
鸳鸯桶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花是个既解风情又体贴懂事的女子。每日上山游猎,花前月下,郝连风行从来没有那般开心。从此数月流连在梨花的家里,日日新婚蜜月般甜蜜。
梨花的家族庞大。但是家人也很是愿意他们这门亲事,并且没有催促郝连风行尽快回去迎娶梨花,倒是郝连风行自己不想委屈梨花对亲事很是上心。
或许是日日*伤了精气,又或者是离家日久有点思乡。待他想着回去张罗迎娶梨花的亲事时,却开始*病榻。
“咳——咳!梨花,这样无名无分得跟着我,相公让你暂时委屈了。待,过几日病好些,或者你随我回秋瓷,或者我抬着花轿来迎你。”郝连风行此时已经咳嗽多日,人也从昔日的英俊健壮逐渐憔悴,神情萎靡,面色蜡黄。
梨花也没有了往日的欢欣快活,杏子眼里明显是刚哭过的红肿痕迹。蹲在榻前用搪瓷勺子舀着汤药,先是用嘴吹吹然后喂到郝连风行嘴边:“相公的心意,梨花知晓,怎么会怪罪相公呢,只要有相公的一颗真心,一分真爱,梨花有没有名分都不委屈,只要相公不怪梨花留住相公多日,以致染病,梨花就安心了。”
“傻梨儿,我怎么会怪你,你那么温柔乖巧体贴为夫,我爱你还来不及。”郝连风行喝下最后一口药,捉住梨花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蹭着:“再过几日待为夫病好便起程回乡禀报父母来迎你。只是西域离此山高路远梨儿恐要多等些时日。要么梨儿就禀告丈母,和为夫一起回乡?”
“相公是做生意出来,如今为了梨儿,羁留在棋盘山已经半年之久,若是贸贸然的两手空空却带个妾室回去,岂不是令家人不满,令相公难做。梨花不怕等,只要君心常在,梨儿就安心的等。”
说着梨花剪下自己的一绺青丝放在郝连风行腰间都荷包里:“明日,祖父出去探亲访友,梨花便送相公那时出门下山。否则老人家在的话,啰里啰嗦的话太多免得相公不爱听。这一绺青丝在路上,相公时常拿出来看看,一是可解相思,二是可保平安。相公不要忘了哦。”
梨花说完这些,便借口给郝连风行去拿糖,起身出门。关上房门身子便颤抖瘫软般靠在门板上,一直压抑忍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衣袍上。
“白梨花,你可是对这俗人动了心?”忽然一道苍老严厉的语声。
梨花抬起头一惊:“族长爷爷,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