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米桃左手掐出一个指决,右手在空中闪画出道虚图。
手指虚画的空中赫然显现出了一道金色光茫的符纹,也就在此时,那吊死鬼也冲到了近前待符文将那吊死鬼暂时定住,慕米桃手臂鬼玺冲出红光射到那摇晃不甘的吊死鬼身上。
“彭乓!”
一声炸裂。吊死鬼胸口穿透冒着黑烟儿一下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十米之外的树干上。树干上也冒出火气,吊死鬼悲鸣的吼叫着。
忽然车夫指着指着慕米桃的背后舌头不听使唤的1哆嗦着说道:“还有……后面又来了……来了!”
一听到这话,慕米桃也是怒了。先前来了个吊死鬼,还没彻底解决,这会儿正危急关头,居然再次听到他说后面又来了,这话能不让人受惊吗?
荒郊野岭小树林到底有所少孤魂野鬼那是没数的。
慕米桃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孩儿。很小的小孩儿。胖胳膊胖腿。
穿着白衣手舞足蹈的朝着这边哭喊“哇哇哇——”
这就是刚才听见的婴儿哭声。
想必这婴孩和那老妇人是祖孙俩?
慕米桃向那婴孩走了几步。
不料之前那吊死鬼,看见慕米桃接近小婴孩又摇摇晃晃站起来了,脸上泛起了一丝阴险恐慌的诡异表情。
此时远处一大群穿着白衣的幽暗鬼魂,影影倬倬的朝着这边跑来。
难道她还是这群鬼的首领?是怕我伤害这个婴孩?
“只要你们不害人好好去投胎,我保证不伤害你们。”慕米桃指着身后不远的哇哇大哭的婴孩冷静的说道。
那吊死鬼此时似乎已经成了僵尸没了心智,根本不听慕米桃的意思嗷嗷叫着积聚了一团黑气带着最恶毒的力量向慕米桃扑来。
慕米桃这次发狠扬起左臂向着厉鬼的面门再次祭出鬼玺。
“姐姐不要。”那婴孩忽然挺会哭声口吐让人言。瞬间扑在僵尸设身前挡住他们之间的战斗。
慕米桃天眼细看这娃娃也就不到一周岁的样子,远看是胖乎乎的白净,离近了看确实一团白囊白囊的浮肿。
婴孩这一行动,远处的幽魂暂时停了下来挤挤攘攘的在不远处泛着幽兰的鬼火。
“你想说什么?”
慕米桃先用咒控制了那老僵尸。等着婴孩说话
“姐姐请放过我家祖母。我们本是这奇峰城里做皮货生意蒋姓的大户人家。我是长房长子。十年前,刚满周岁,被祖母带着去镇上亲戚家串门。不想回来的路上就被父亲的小妾暗通了恶人,将我和祖母连同家丁仆妇几十人害死在这小树林。一群横死的冤魂得不到好好轮回,故而,祖母才每在这月圆之夜出来,本是想替我们这几十人索回魂魄。冒犯了侠女姐姐,还请手下留情,给祖母留个魂灵。”
“你们的身世虽然可怜,可是十年间被你们害过的人不是更可怜。你的祖母现在已经是僵尸没有魂灵的思维了,留着只恐连你们都要害了。冤有头债有主,怎能坑害无辜路人。若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将实情告知你的父亲。让他替你们伸冤。在城里请法师替你们超渡了冤魂好好转世轮回。”
婴孩趴在地上使劲磕头:“侠女姐姐若是能替我们伸冤超渡自是最好。可是祖母的魂魄还请姐姐手下留情。她也是为了我们这群人。”
“既然你如此说,随缘吧。”慕米桃命车夫将马车强行赶走。收起定魂诀自己隐到树后。
那吊死鬼僵尸此时没了目标伸着手臂无目的的向前走。
走到那婴孩身边嗅了嗅舌头旋转一圈向那婴孩舔去:“祖母,是我,遽儿啊。”
婴孩惊慌的躲闪。
后面的白衣群鬼都活跃了起来,原来都是听这老妇人的。那些白衣下面隐着的躯体不是少胳膊就是瘸腿要不就是半个身子像桩子一样,纷纷伸着舌头想来添婴孩。
“祖母。快让他们走开。”婴孩又发出刚才听见的怪叫。
那吊死鬼僵尸已然不认识谁是谁了。带刺的舌头就要舔到婴孩的脖颈,这一下子下去,婴孩必定成了尸囊被老僵尸果腹增加毒气。
婴孩绝望恐怖的躲闪。
哪里有他躲闪的地方,四边白衣残鬼也纷纷逼近。
婴孩抱住头:“祖母,祖母。侠女姐姐救我。”
慕米桃臂上的鬼玺此时发出比刚才此言的红光。
红光过后,老僵尸慢慢的萎缩变成了虚无。
群鬼都散了。
“祖母——祖母——都怪遽儿。”
婴孩趴在老僵尸刚才待过的地上,悲伤的哇哇哇怪叫。
此时天色微明。阴气减淡,阳气加重。
“侠女姐姐,刚才说的事情,拜托了。”婴孩哭哭哒哒的取下颈子上的长命锁:“这是当年父亲亲自找人为遽儿打的,拿给他就会认识。”婴孩说着渐渐隐没在黎明的曙色里。
整整折腾了*。慕米桃摇摇头。
走回马车,小白虚弱的昏昏沉沉睡着了。
林中青绿一片,树叶蘸着新鲜的露水晶莹透亮。慕米桃心想这树一年年的白天晚上两个世界都得练出多大胆儿啊。怪不得都能成精。
不久太阳升起来,整片路途阳光明媚,慕米桃的轻松了不少,看着小白也安稳的睡出呼噜。
马车冲出蜿蜒土路终于来到了奇峰城里。
慕米桃抱着小白下了车。
车夫水都没喝一口急忙驾车回头,要不就赶不上天黑前到镇子。要是让他在经历一次昨晚的事,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奇峰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到裴天逸需要时间,慕米桃想着赶紧帮树林里的婴孩托付的事办了。
先找到一家客栈安顿好小白。慕米桃走到城中心鼓楼一带稍经打听就问到了这城里是有家大户姓蒋。地址就在东关里朱门大户一看就知道。再问下去,蒋家确实十年前有老夫人带着长孙去城外走亲戚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丧事办的很隆重。街坊四邻还得到了布施。
慕米桃问清了这些心里有数后,便来到蒋家朱门前叩响铜环。
“谁呀,你找谁?”出来个黄不拉几的老头态度很不好。
慕米桃报上随便起的名姓提出要见这府的老爷。
“老爷不在。”没想到守门的老头把打开的门缝嗖的一关。慕米桃吃了个闭门羹。
抬手再次敲打门环。这时从鼓楼方向十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蓝色的八抬大轿子过来。在门口落下。
“公子你找何人?”轿子里先是下来一个四十左右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头戴员外巾,身穿团花员外袍。紧接着男子又搀扶下来一位妖娆娇美的夫人,先不说那身华丽高档的锦缎衣裙,就说那腰身看着也就二十几岁但从那脸上神态看来定是三十已过。高颧骨,大眼睛,黑眼珠少过多的眼白,略长的嘴型却是薄薄的唇片。面相上看是一位精明利索刻薄的人。
“夫人,慢下。”
中年男子扶好夫人转过头打量慕米桃:“你找这家何人?”
慕米桃一眼就看出这男子定是这将姓户主。
“在下一介读书人姓米名桃,路经此地路上遇见有人所托找这家蒋员外说些事情。”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不瞒公子,鄙人就是。是何人所托?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讲。”
身后那女人有点不悦,从后面拉着将员外的衣角小声道:“官人与他不相识因何就请进来。”
慕米桃没理会那女人的挑唆,对将员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撩袍就往大门的台阶里迈。
将员外却很听夫人劝的停下脚:“公子到底是何人所托,可有凭证?”
慕米桃本不想就这么亮出证据,既然这两人一个拦阻一个又听,索性就从袖子里掏出婴孩给的那个长命锁。
金澄澄的长命锁往将员外眼前一抖。蒋员外瞬间直了眼。而他身后的女人则面色灰黄甚至有点抖。
慕米桃心说这女人很可能就是婴孩说的小妾。但是被叫做夫人,想必是后来上位了。
将员外蒙愣了片刻接到手上翻转看了下锁后面的字。立即神色大变亲自带路将慕米桃请进了会客厅。
“官人,慧英有点风寒不适就不陪客了。”那女人莺声道。
中年男人爱怜的拍拍她后背:“想必今日进山上香凉到风。回去休息吧。”
待那女人走后,慕米桃问道:“在下冒昧敢问一下,蒋员外这位夫人是不是曾经的妾室,后来扶了正位。”蒋员外非常不悦:“这是鄙人的家事,公子还是细说下这锁的来历。”蒋员外将长命锁紧紧攥在手里,神色非常凄凉。
“在下要说的事情正和刚才问的事情有关。”
慕米桃站起来深施一礼,复又坐下等着蒋员外回答。
蒋员外踌躇一会,看这公子龙章凤姿一派尊贵之相也不像好事无聊之人,便长叹一声:“不瞒公子,鄙人家族世代经商累积了不少财富,在这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原本的正妻是那城中知县的次女刘氏,品貌才学虽一般但也是门当户对为人称道的好姻缘。那刘氏性格木讷内向,夫妻感情虽不算多甜蜜也是举案齐眉。对我老母十分孝顺。
自过门之后先是生了五房女儿,几年后终于有了儿子。独苗苗。
鄙人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也不是那轻薄浮浪之辈,因此夫唱妇随天伦之乐家庭也算和美。”
蒋员外说着这似乎还流连在当时的圆满中。忽然又面露悲戚道:“就在小儿一周岁后不久,老母娘家的亲戚成亲,老母便带着一岁的娇儿去贺喜。鄙人想着就在城外也是不太远就同意了他们前去。为怕老母娇儿不安全,当时我多派出三十位家将护送。谁知——”
蒋员外说到这泣不成声:“老母娇儿从此音讯皆无。再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报官了。至今没有消息。正妻因此抑郁成疾,不出一年便悲痛而死。
鄙人这才将之前纳的妾室慧英扶正。好在慧英争气给蒋家生了一男一女。留了后算是些许慰藉了一点丧亲之痛。所以今日一见这长命锁,才大吃一惊,公子是从何处得来此锁?”
慕米桃将昨晚所遇之事详细道来。还没说完,蒋员外便昏厥过去。
身边的管家赶紧派人请来郎中。不久蒋员外苏醒过来大放声。
早就听说城外树林里闹鬼,不想竟是他的横死十年的老母娇儿的怨灵。
哭过了想起来赶紧派人去找慧英。不多时婆子慌里慌张来禀报,那慧英已经收拾细软跑路走人了。
所谓世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这个道理。
厚道之人必须要有精明之心才能护住这厚道,才能自保。
否则在欺软怕硬的俗世,无疑就是一块任恶人宰割的肥肉。
善良只是某些人的特点,搞不好就是善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蒋员外急忙派人张罗拿出钱财要谢慕米桃。
慕米桃摆手:“员外客气了。桃米有缘帮上孤魂野鬼,帮上你知道真相也是积阴德,不图回报。只是老夫人魂魄碎了,唉。实在是出于无奈。员外请高僧做法,或许会收拢老夫人魂魄也说不定。”
蒋员外泪水淋淋。
“老母的事。唉。公子遭遇鄙人理解。鄙人只有感谢感恩,若不是你,老母娇儿和一众家将的冤魂不知何日超脱。公子一定要接受鄙人的感谢。”
蒋员外起身给慕米桃深深一拜。
慕米桃想了想:“员外若是过意不去,在下确实有一件事不知道员外能否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