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阳光打在身上,令狐珊却只觉得通体生寒。
刚被赶出令狐家时,令狐珊内心其实还存有一丝幻想。
但可惜事情一直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像是一匹她拉不回来的疯马。
令狐珊并不喜欢童云清,她刚喜欢上靳恳风时曾经像童云清透露过一点自己的心思,童云清却态度坚决――要么她嫁给敖景,要么顺着家族要求联姻。
但她只想和靳恳风在一起啊。
靳恳风……
一想起“靳恳风”这三个字,令狐珊便觉得自己心口都一阵紧缩,有甜蜜有温暖有不甘有苦涩,最后化为一个不久前靳恳风望向她那古井无波的陌生眼神。
她对靳恳风动心是在一个冬天,也是因为一个眼神……
瑞士圣莫里兹滑雪场。
陡峭的山坡覆盖着银雪,彼时她踩着雪板从峰顶滑下,一个大回转,划出完美的弧度。
置于半空中的那一瞬,令狐珊恍惚觉得自己觉得好像已经飞起来一般,她享受地微闭上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而再睁开眼,一切都不同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突然从道上窜出,眼见着就要到她坠落之处。
她有些惊恐,这一砸后果不堪设想,但她整个人处于半空,根本来不及收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接下来惨状发生,和小男孩一起下意识地惊叫起来。
时间仿佛就在这个时候变慢了。
一道身影,踩着滑雪板飞至而来,快若闪电,将男孩抱开。
下一秒,她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
小腿胫腓骨和韧带都断裂,剧烈的疼痛让她失语,眼圈立即就红了,眼泪快要流出来。
一只带着防寒手套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伴随着极为绅士的话语:
“令狐家的小丫头?还好吗?”
这一刻,她抬头望去,便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眼睛里像是旭日下冰雪初化,明明是冷的,让人看着却又能够生出暖意。
天地仿佛寂静,滑雪场银装素裹,而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打量着他,几次重要的大型宴会上她曾见过靳恳风几面,但由于没怎么注意,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何况眼前这人只摘下了护目镜,还戴着保暖帽和面罩,是标准的滑雪装备,使她一时看不完全他的容貌。
小腿还疼着,她含着泪着问:
“你是?”
靳恳风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我是靳君屿的爸爸,你可以叫我靳伯父,是腿摔伤了?”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眼前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差不多三十岁,怎么可能会是靳君屿的父亲?
靳恳风没听到她的回应,又问了一遍。
令狐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只觉得小腿的疼痛更重了几分。
靳恳风抬头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一群穿着滑雪服的人小跑了过来:
“靳总,怎么了?”
靳恳风简单地道:
“一个小辈摔伤了腿,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医院……”
靳恳风声音冷沉,远没有少年纨绔的轻浮,有的只是成功人士的成熟冷静,让令狐珊的心安定起来。
只是……一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