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三月三上巳日——同时也是婉清15周岁的生日。
林家很热闹,从前一日起,各路亲戚便陆陆续续过来了,她们要给婉清过及笄礼。
乔栩的娘丁氏受到李氏的邀请也带着女儿乔蓉和儿子乔栩从梧州赶过来到了溪山村。
对于大乾,及笄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但乡下的姑娘及笄普遍很简单,琯个发髻,插根发簪,吃碗面条就算过了。
想当初大姐婉茹及笄的时候,便是如此。
婉清也不想办的太复杂,因此想让李氏复刻婉茹的及笄礼,但李氏不同意。
说得难听些,家中的一切都是小女儿婉清努力赚取来的,她不想委屈婉清,想给女儿一个隆重的仪式,所以才将人都叫了过来。
正宾作为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李氏找了丁氏;有司是乔蓉,负责拿托盘;一名赞者,是协助正宾行礼的,李氏找了三凤;其他人都是观礼者。
林恒和李氏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乔蓉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则均立于场外等待。
婉清沐浴好换了新衣安坐在屋内等候仪式开始。
奏乐起,众人按照顺序落座后,林恒致词。
而后,三凤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婉清也一如彩排时那般向观礼的宾客行揖礼,跪坐在及笄席上。
三凤给她梳头,然后梳好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接下来是丁氏,她起身下盥洗手,乔蓉在旁奉上罗帕和发笄,丁氏高声吟颂祝辞,再跪坐下为婉清梳头加笄,后起身回到原位。
三凤从乔蓉手中取过衣服,陪着婉清去屋内更换与头上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婉清身着襦裙出房后,向亲朋宾客展示,再向林恒李氏行跪拜礼。
一拜,感念父母之恩;
而后丁氏再次为婉清去发笄,簪发钗。
婉清再度回房换上曲裾深衣。
二拜,感谢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复位,再次去发钗,丁氏为婉清加钗冠,三回房,换上大袖长裙礼服。
三拜,表愿意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
三凤奉上酒,丁氏接过酒,走到婉清面前念祝词。
婉清行拜礼,接过酒,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地上作祭酒,然后象征性地沾嘴唇,将酒置于几上,乔蓉奉上饭,婉清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最后,婉清起身向丁氏、观礼的客人、乔蓉、三凤、林恒、李氏行揖礼以示感谢。
林恒则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婉清的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的盛情参与!”
婉清一听到结束,松了一口气,她也是才知道古代的及笄礼这么麻烦。
“累了吧!”丁氏笑着问道。
“太繁琐了。”婉清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及笄可是重要的日子,不繁琐。”丁氏道,“你这已经是简化了些的。”她的及笄礼可比这更加正式。
“你的生日蛋糕要不要送上来?”乔蓉插嘴问道。
她对婉清做的生日蛋糕很有兴趣,听说上京婉清开的甜品店很好吃。
生日蛋糕本来是饭后吃的,但这会儿婉清觉得吃了也好,就叫秋月去推生日蛋糕上来。
婉清今天做的是两层蛋糕,推上来后,自己主持。
在婉清强烈的要求下,大家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这歌还是婉清当场教的,好在也不难,大家听一遍便会了。
婉清在歌声中点蜡烛、吹蜡烛、许愿一气呵成。
最后分蛋糕,婉清粘了一点白色奶油在眉心,说是寿星的标志。
大家看着婉清的操作,真是又好笑又好玩。
婉清的及笄礼结束,大家也各自回家。
丁氏明天也要走了,她这次来是给婉清过生日,另外也有点私事。
她的大儿子今年去上京读书了,丁氏想全家都去京城,苦于没有理由向公爹开口。
乔栩和明顺在梧州的生意做得很好,丁氏也想去上京开一家铺子,这样她们一家就有去京城的理由了,女儿自然也带上。
她此番来正是和婉清商量京城开店的事情。
婉清听了丁氏的意图后便答应了,她从来不拒绝赚钱的事情。
正好明顺也在,她简单的和明顺提了去上京开分店的想法,明顺表示了支持,但是他说他就不去上京了。
明顺自从成亲后看到妻子怀孕生孩子,也体会到了做父母的心情。
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他不想远离。梧州还好,两日就到,京城实在太远了。
婉清知道明顺的想法后,也不想勉强他。
她又问了乔栩的想法,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算没有明顺自己也可以搞定。
于是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婉清给护国公家的唐氏写了信,让丁氏在上京遇到困难就去找她。
丁氏没想到还能和贵人扯上关系,开心得不得了。
翌日,丁氏带着两个孩子兴冲冲地回了梧州,早点回去,也好早点去京城。
婉清难得留在家里,每天陪陪父母,逗逗侄子,日子过得悠闲快乐。
只是没高兴几天,烦恼来了。
及笄后,附近十里八乡的土豪乡绅都请了媒婆来林家提亲。
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李氏每天应接不暇。
人太多了,难选择,李氏很烦恼。
婉清更烦恼。
15岁,在现代还是个学生,在古代却要嫁作他人妇,婉清怎么能忍受。
她和林恒和李氏说了自己的想法,林恒却说婉清胡闹。
“哪有姑娘家不成亲,四处行走的?”
李氏也想不通:“你还没玩够吗?”她以为经过这两年,婉清已经可以收心了。
婉清觉得自己和两人简直不是在一个脑回路上的。
也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哪是十几二十年的光阴,明明是千年的文化差异。
她整理了一下行李,留下一封书信,骑上疾风跑路了。
此去一别,便是经年。
婉清游历人间烟火,踏遍四海山河,感受着世间的温柔和苍凉。
她就像天上飞的鸟儿,只有疲倦了才会回家……
至此,目之所及,皆是远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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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宝子们陪伴婉清度过了在大乾的五年时光,她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