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陆湘君昏迷的事情很快传到长公主耳朵里,爱女心切的她很快赶到陈家,对着陈祯大发雷霆,陈祯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不知作何回答。
容大夫跟长公主带来的御医神色匆匆的穿梭在厢房之间,草药的香气弥漫,但是却让长公主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情况如何?”
长公主心情焦虑,忍不住一把拦住容大夫质问,容大夫神色不善的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小东家来说可谓是敌人的女子:“长公主与其在这里为难别人,不如好好查清究竟是谁让老夫白跑这一趟!”
长公主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她出身尊贵,甚少受过这种待遇,此刻容大夫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着实是让她有些恼火。
但转而想到她领过来的御医若不是研友前这位民间大夫指点,都认不出崇明究竟被什么东西毒害,长公主那点怒气就转而宣泄在唯唯诺诺的陈祯身上。
“陈大人与其在此磕头做些无用功,不如尽快查出幕后黑手,给本宫一个交代!”
陈祯磕头如捣蒜,忙不迭的爬起身匆匆忙忙跑进后罩房里审问去了。
陆湘君进府统共就去过那几个地方,沈氏跟徐姨娘这边都有嫌疑,陈祯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两边人都拘了扣在这里。
陈意浓倒是无所谓,优哉游哉吩咐着丫鬟们给沈氏烧暖笼免得沈氏受凉,两边屋子紧贴着,安静下来时,陈意浓跟沈氏就能清清楚楚听见那边徐姨娘跟陈意拂两母女的啼哭。
虽听不太全,但断断续续的还是能听见。
“妾身冤枉……”
“女儿跟郡主交好,怎会……”
听得陈意浓跟沈氏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略显嘲讽的笑容来。
“沈氏,你有什么可说的。”
大概是因为陈祯觉得陆湘君出事必定跟徐姨娘那边没关系,他就等同于有长公主撑腰,前一段日子看她们还犹如老鼠看猫似的陈祯,如今竟然直起腰杆,说话也硬气起来,一副把沈氏定罪的架势。
“郎君,郡主在我院子里头莫说吃东西了,就连一盏茶都未曾下嘴。”
然而沈氏的反应很快让陈祯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氏,实际上他不在乎到底是谁做的,只是需要一个来消弭长公主怒气的替罪羊。
而心理上,已经被徐姨娘母女两个哭的心软的他,抉择已经完全偏向徐姨娘,甚至对沈氏没有任何可惜。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正妻摆出的证据竟是如此让人难以反驳,郡主来陈家就这点时间,只可能是吃的东西出了毛病,若说是熏香,徐氏跟沈氏都好好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空口无凭,还是要去院子里搜查过才知晓。”
陈祯慌不择言,完全忘记一位正室在家中有外人的情况下被搜院是何等的屈辱,陈意浓心口发闷,恼怒盘桓着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质问自己的父亲,徐姨娘那个妾室究竟好在哪里,让他如此为情乱智?
但陈意浓又庆幸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简单而愚蠢,甚至完全按部就班的走进她的陷阱里:“既然父亲要搜正院,那徐姨娘的院子是不是也该搜查一二?”
陈意浓咄咄逼人,陈祯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徐姨娘母女两个在他面前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下意识想要拒绝。
“她们无辜,自然……”
“无凭无据的,父亲可以说母亲有罪,也能说徐姨娘无罪,父亲,您可曾想过,我跟母亲才是您的妻女,如今长公主就在府中,您这样让长公主如何看待我们母女?”
陈意浓悲愤而哀恸的看着陈祯,脸上满是作为子女被自己寄予孺慕亲情的父亲所伤害之后呈现出的伤心与绝望,陈祯那颗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很快又被新的泪水打动,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但在他身边的能够以眼泪作为武器的人,都很清楚这种本质。
“好吧,那就先搜查徐氏的院子,只是长公主那里,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要你们自己担着。”
陈祯自以为宽容大度的给出回复,换来的只有陈意浓跟沈氏浮于表面的感激,他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的去找长公主,想要对自己大义灭亲的举动榨取出更多的价值.
“陈大人倒是有心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长公主对于他的这种举措并不是十分上心,连反应也是淡淡的,陈祯只能暂时掩盖住自己的失望,尽可能维持着恭谨与平静:“那下官这就派人去搜查,尽快找出罪魁祸首。”
“不必,让本宫的人去吧。”
然而就在他想要让自己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却被长公主叫住,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跟长公主的目光对接,刚好撞见对方眼里的俯视与怀疑。
陈祯悚然,他方才安排自己的人手去搜查,其实存着私心,他当然不能确定自己疼爱的妾身跟女儿完全不是谋害郡主的人,但其实这种事事在人为。
却没有想到长公主居然会横插一脚。
看着陈祯难以掩盖的惶恐反应,长公主颇为不屑的转开视线,在其他事情上,她当然可以帮助徐氏那对母女,但如今事关自己的崇明,她就绝对不允许别人混淆视线,藏匿真正的凶手、
这是她身为母亲的底线。
陈祯跟长公主的对话,自然没有瞒过徐氏跟陈意浓各自安插的眼线,消息很快传回后罩房,两边反应各异。
对于长公主介入,陈意浓倒是无所谓,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助力,说实话,她根本信不过陈祯的良知,会不会发生颠倒黑白的事情,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而长公主不同,以长公主对陆湘君的宠爱,既然是她动手搜查,就必定不会放过谋害陆湘君的凶手,甚至更大的可能是宁肯错杀也不放过。
但对于徐姨娘而言,这就意味着惊惧,她原本以为长公主跟她已经是可靠的盟友,但现在看来,人家并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