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端看徐姨娘的脸色就能猜的出身份的事,偏偏有人要做促狭鬼,谁让方才徐姨娘在她们这群正室跟前藏不住尾巴耀武扬威呢。
“今日事发突然,实在是没法好生招待诸位,还请先行回府吧,改日再向各位府上赔礼。”
周氏此刻的圆滑就展露无疑,陈意浓冷眼看着,心中不免感慨,周氏这种方方面面做的周全的才是最可怕的,不论里头如何包藏祸水,外人眼里看来周氏仍旧是一等一的好妯娌,良善人。
相比之下,徐姨娘眼界终究狭窄,上辈子能跟她斗的不落下风,不过是仗着自己母亲被自己祖母坑害再加上徐姨娘自己推波助澜而早亡,否则若是上辈子她母亲还在世,鹿死谁手当真未可知。
陈意浓兴致阑珊,本就只是走个过场的事,周氏看出她兴致缺缺不太精神的模样,想着此事已成,把诸多女眷送走后也乐意做个人情:“浓姐儿,若是身子不爽,先回去歇着吧。”
“走什么!此事我们去老夫人面前说道说道!”
正在此时,搂着陈意拂的徐姨娘红着眼睛抬头,投向陈意浓的视线里满是要生啖其肉的怨毒,连周氏都被吓了一跳,陈意浓却不为所动:“姨娘若是要如此,跟婶婶过去即可,从头到尾我都未曾做什么,姨娘为何死咬着我不放?”
“你不是说见过拂姐儿?她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你不该与我去老夫人面前说个清楚明白么。”
徐氏恨得几欲泣血,更是放下陈意拂站起来对陈意浓步步紧逼,她甚至摘下带着的鎏金垂珠莲花挑心,死死握在手里,一副要行凶杀人的架势,周氏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陈意浓却毫不在意。
真正用来做装饰的簪子大都圆钝,莫说伤人,就算是要伤害鸡子都难。
“姨娘这话说的好笑,我是见过拂姐姐,但到底没跟她一块过来,若是不信,姨娘问问玉湖便是.”
陈意浓手指一点,就将玉湖单点单点出来,徐姨娘要吃人的目光就突然转到玉湖身上,吓得玉湖一个哆嗦,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奴婢、奴婢眼见着大姑娘跟二姑娘进的园子,后来……后来大姑娘就自己先走,也不让奴婢跟着……”
她吓得泪汪汪的,一番话说的徐氏哑口无言,毕竟玉湖跟陈意浓的关系在陈家里头人尽皆知,若是要说玉湖为陈意浓而说谎,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但徐姨娘心里有数,玉湖毫无疑问的在扯谎,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戳穿玉湖,冷笑道:“你既然如此忠心耿耿听拂姐儿的话,回去之后我也不能亏待你才是。”
话里威胁意味颇浓,玉湖一下子就白了脸色,求助目光下意识投向周氏,周氏却直接别开脸,并不愿意管玉湖死活。
这种丫鬟,本就是周氏用来处理陈意拂的一颗弃子,本就没想着保全她,更何况一个背主求荣的丫鬟,她更是处理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丁点首尾,若是这丫鬟猪油蒙心要毫无证据的拉她下水,也不过是多活一时半刻的事情罢了。
“姨娘既然要拉着人去祖母那边对峙,也得把这丫鬟带上才好,毕竟是她伺候拂姐姐的。”
正在此时,陈意浓开口暂且救下玉湖,她不知道的是,原本玉湖不该跟着伺候陈意拂的,只不过是因着徐姨娘进不了沈氏的院子,这才把她打发过来。
徐姨娘正愁不晓得如何拉陈意浓下水,此刻陈意浓自己开口,无疑是正中下怀:“浓姐儿既如此护着她。莫不是你跟她有什么腌臜事,横竖如今拂姐儿出了事,我是什么也不怕,你就跟着我去老夫人那边走一趟吧!”
陈意浓看她如此胡搅蛮缠,懒得搭理,谁知徐姨娘转头就开口威胁起周氏来:“二夫人,今日宴会是您一手操办,我家拂姐儿除了死,您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是逃不开的,倘若您今日不帮着我劝说浓姐儿,来日瑞王殿下若是不曾给拂姐儿退婚文书,我必定记得今日!”
徐氏的声音凄厉至极,听得周氏心惊肉跳,她是知道徐氏手里怕是有些东西能威胁到瑞王陆舟的,只是没想到似乎连陈意拂如今贞洁尽失,徐姨娘手里的东西还能起到效果。
周氏不由得发怵:“浓姐儿,你还是跟着走一趟吧,不然也别怪二婶婶做人不地道。”
看着周氏脸上的表情跟围过来的几个丫鬟,陈意浓就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索性答应下来。
“也好,咱们就到老夫人那边去说道说道,只是到时候若冤枉好人,二婶婶也不要怪意浓不尊长辈才是。”
周氏笑容微微僵硬,来不及说什么,就跟着一行人往陈老夫人住的院子里走去。
“又出了什么事?”
陈老夫人自从那天被陈意浓折腾过之后,现在看见她就头疼,偏偏身后还跟着个徐姨娘,还有狼狈至极至今未醒的陈意拂。
就算是陈老夫人有心推脱,也难以做到,只能强打着精神问话。
陈意浓事不关己缄口不言,徐姨娘则是声泪俱下的将事情经过说出口,陈老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
甚至下意识想要开口呵斥徐姨娘,但转念一想,若是陈意拂前程就此被毁,徐氏万万不敢来找她主持公道,便尽可能忍耐。
“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要等拂姐儿自己清醒过来才好说,至于玉湖这个丫鬟也暂且留在我这里,等事情清楚了再处理不迟。”
这明摆着就是在和稀泥,徐氏恨得牙痒痒,但事已至此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留了狠话:“老夫人如此疼惜拂姐儿,日后瑞王也会如此尊崇老夫人。”
陈老夫人眉心紧皱,隐约有些后悔,等到想要再挽回几句的时候,徐姨娘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也只好闭口不言,打发陈意浓跟周氏离去。
“浓姐儿,婶婶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