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味怀柔,得到的只是表面的顺从,实则是阳奉阴违。”
“因此我一向强硬对待乌丸、鲜卑等族,对高句丽亦是如此,去年我攻破高句丽都城,但高句丽王伊夷谟却逃跑到沃沮之地,我特意留一支军队,驻守集安城,就是为了彻底消灭高句丽余孽,以绝后患。”
“如你真想去玄莬郡,你必须抛弃你父亲的怀柔之策,按我的命令行事。当然,我并非说你父亲的看法有误,这只是政见不同,未必有对错之分。”
“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若你确定自己能担此重任的话,我才派你去。”
刘和这才明白刘鑫的心思,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来:“将军!我可以遵照将军的吩咐。”他想过了,父亲实施怀柔之策,结果败亡,刘鑫的政策如今不是挺好的吗?
“还有,玄莬郡所在之地冬天极为酷寒,可谓是天寒地冻,如今八月份了,你到了那里正好已经入冬,你应有所准备。”
“将军,我既已决定去那高句丽之地,岂能畏惧严寒?”
“好,那就你先去玄莬郡,熟悉一下当地的到情况,如今玄莬郡日趋稳定,唯有高句丽余孽尚在逃窜。”他并不知道,张合已率军剿灭了高句丽余孽。
“若我大军消灭高句丽余孽,我将恢复辽东郡南部的乐浪郡,届时你可以在乐浪郡任职。玄莬和乐浪两郡人口较少,原先只有不到三成的人口是我汉人,为此我将数万高句丽人迁入到幽州及冀州地区。”
“最近一年的成效极大,但我仍需要将冀幽州之地的汉人迁移到玄莬郡和乐浪郡,如此才能巩固两郡之地,时机成熟,我便再度挥军南下,占据三韩之地。”
刘和一听,心中很是震惊,他想不到刘鑫的野心这么大,连偏僻的三韩之地也不放过。
“可惜,制约我的便是人口问题,玄莬和乐浪之地,我汉人口太少。所以,你的任务便是如何引导我汉人百姓过去居住,以改变当地汉人百姓的比例。”
刘石心有疑虑,但仍点头同意,如此他便算是加入刘鑫的阵营。随后,刘鑫便下了调令,将刘和调到玄莬郡集安城去。
刘和离开之后,贾诩却做出思考的姿势,让刘鑫感到不解。
“文和,你怎么了?莫非你觉得我处置不当?”
“那倒没有!那刘和自幼受刘虞的熏陶,一向有贤名,让其主持迁移汉人百姓去玄莬、乐浪,以其仁厚之心,必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只是对外方面,他恐怕摆脱不了其父的影响。”
“我亦想过这点,只是他是刘虞之子,昔日刘虞旧部如今都在为我效力,如果我拒绝了他,就显得过于无情。今日承情于他,换得刘虞旧部的忠心,这是必要的。”
“至于玄莬郡,他只需处理内部政务即可,对外由田元皓在,以无皓之才,必能治理好玄莬之地。更何况,龙腾军也驻扎在那,公达也在,何须我去忧虑?”
“将军说得是,看来我是多虑了。”贾诩很快就不再纠结此事,却又说起其他事情来。
“只是……”贾诩有些犹豫。
“文和,有事你直说便是,何必扭扭捏捏?”
贾诩整了整思路,咳嗽了几声,让刘鑫也紧张起来。看来,贾诩想讲之事,必不是小事。
“两年前,将军占据幽州大半,仅蓟、涿、上谷、代四郡未归附,将军派徐元直前往长安求安,岂料董卓败亡,李傕、郭汜掌握陛下。好在元直机智,仍说服陛下,将军也得以封侯,并升为征北将军。”
“可如今,将军占据整个幽州,冀州有一半也在将军手中,这征北将军之职就小了,已经配不上将军。将军是否再次派人到长安,向陛下求官?”
刘鑫摇了摇头:“我没有派人,文和认为我应该派人去求官吗?”
贾诩也摇了摇头,又问:“那倒不是,将军为何不派人去长安呢?”
“两年前刚找李傕、郭汜求过?哪能再求?”
“但将军官职不升,如此功勋不得奖赏,手下人亦会不满?将军升官,手下人才会水涨船高,才会各得封赏。”
“文和你的意思是?”刘鑫有些疑惑,贾诩到底想说什么?
“自灵帝以来,汉室衰微,权威不在,将军实力弱小之时,尊朝廷,这是谦逊的表现,亦会得到赞扬。”
“但将军实力越来越大,已占据近两州之地,袁绍缩于冀州迟早败亡,并州没有对手,将军一到,立即就可以收入囊中,青州之地,除了孔北海有几千兵,亦无能与将军可对抗之人。用不了一年半载,将军就会占据四州之地。”
“将军实力到此,如仍尊朝廷,朝廷却已给不出将军所要的官职爵位,世人仍以为将军谦逊,但将军得不到升迁,其手下文臣武将亦会得不到升迁。”
“你的意思是手下会有人不满?”刘鑫也谨慎起来。
“非也,我等投靠将军,为将军效力,并非为朝廷效力。文臣武将们亦并非朝廷的臣子,而是将军的臣子。所以,文臣武将们并不指望朝廷的封赏,却指望得到将军的封赏。”
此刻,刘鑫终于明白了贾诩的意思,那就是劝他不要去管什么朝廷了。
贾诩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刘鑫施了个礼:“拜见主公。”他需要真正意义上确认他和刘鑫之间的关系。
称号变化,代表了不同的含义,将军是朝廷的官职,他称刘鑫为将军,表明他和刘鑫都是朝廷的官员,只不过官职大小不一样而已。他称刘鑫为主公,则表明他是刘鑫的臣子,跟朝廷屁关系都没有。
按他的意思来说,这声主公,早就四年前就已经叫了。只是当时刘鑫实力还小,为人低调,不想逾越。可刘鑫如今的实力,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文和,我乃大汉征北将军,理应以身作则,岂能逾越朝廷礼制?这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