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容宜许久都不说话,以为她是看不上自己的这点实力,亦或是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置气,急忙道:“大人,我们林氏一脉虽然传承到我手上已经不及往日的辉煌,但是这千百年积累下来的家底还是有的。大人您若是需要,我这就带您去……”
“不了。”容宜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比起那些什么家底,她还是对这两块令牌更感兴趣。
“你们林氏一族一直都是是以捕妖为主业吗?”容宜开口问道。
老者垂下头,似乎是有些羞赧,他们林氏早年的时候实力高深,怎么会沦落到去抓捕妖族,只是传承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没落,只能以此为生计。
容宜见了他的反应,眸光微闪,看来情况也并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糟糕。
只要这林氏一族对于妖族没有什么天理难容的深仇大恨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既然你已准备尊我为主,那我势必要和你说明白。”容宜将手中的两块令牌递给了柳问泽,转头看向老者,“我与你要追捕的妖族是朋友。”
老者虽然看起来有些震惊,但仍旧是心态良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大人与那些妖族是朋友,那我万万不会再对他们下手,这点大人可以放心。”
容宜颔首应了,自随身空间里取出块漆黑的牌子,丢了过去,“倘若日后有什么事,我自会通过这个联络你。”
老者见容宜这是承认了自己,感激涕零地将牌子收好。
他们一族寻找了千百年的人,此刻终于被他找到了。
容宜和柳问泽以及老者一同回到客栈,解除了那些人身上的术法。
“师父,您这是……”老者的徒弟一解除了术法,就急急奔到他身边,看着老者对容宜和柳问泽二人恭敬的态度,有些不解。
老者瞥了眼徒弟,疾言厉色道:“还记得你们入我师门时的那条训诫吗?”
徒弟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皆是神色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老者,“师父,您寻到命定之人了?!”
这……这怎么可能,林氏寻找了千年都没有找到,今日怎么会这般容易就找到了?
“正是,容宜姑娘就是我们林氏寻找千年的人。日后你们见了她,自是要言听计从,不可生出忤逆的心思来。”老者来回扫视了圈在场的人,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徒弟听,更是说给在场的那些官兵们听。
他们林氏虽然没落,但是在川城却是占有一席之地,就是官府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中年男子闻言吃了一惊,对于林氏的传闻他早先年也听说过一些,知道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守护一块牌子,却不知道他们一直守护的牌子竟然是魔界之物。
中年男子瞥了眼立在老者身侧的容宜和柳问泽二人,若有所思地垂首。
这件事情,他须得尽快上报才是。
容宜草草地与老者交谈了数句之后,就忙不迭地离开了,追上魏朝等人的步伐。
刚一出川城,柳问泽就将狐四放了出来,让他带路。
狐四瞥了眼颐指气使的柳问泽,忍气吞声地开始带起路来。
若不是他打不过柳问泽,他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憋屈。
三人接连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才看到不远处魏朝等人的身影。
魏朝一行人正走在一簇芦苇丛中,有不少妖族为了掩人耳目,纷纷变化成原身赶路。
一时间,那芦苇丛中鸡飞狗跳的,煞是热闹。
“你让开点!小心别踩着我尾巴!”一只毛色翠亮的孔雀不满地叫道。
走在他身后的是一头笨拙的黑熊,闻声抬起前爪挠了挠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憨厚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孔雀傲娇地别过脑袋,一摇一晃地朝前走去。
“……”站在他们身后观察的容宜。
他们这样只会更加引人注意吧。
魏朝和魏初都是树妖,不能在这里变化成原身,只能老老实实地迈着双腿走在一群形形色色的动物当中。
忽地,一只鹰隼盘旋着飞来,停在容宜的面前。
容宜看着那只毛色光洁发亮的鹰隼逐渐化作人形站在她跟前,欢喜道:“容宜姑娘,你们来了。”
望风喜不自禁地看着容宜和柳问泽,转过身对走在前面的魏朝等人大喊道:“都别走了!容宜姑娘回来了!”
那些原本还在吵闹个不已的妖族闻声纷纷转过身子,朝此处跑来。
柳问泽看着满满当当围在自己身边的动物,嘴角轻微抽搐。
他实在不想和一头猪或是一只乌龟进行沟通。
那些妖族见到容宜和柳问泽还有狐四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一时间别提有多兴奋,七嘴八舌地围着他们说起话来。
狐四扫了眼神情不自在的柳问泽,嘴角一勾,化作了一只白狐狸窜到那堆动物里面去了。
留在原地还保持着人身的大抵也就七八人了,除却柳问泽和容宜二人,就是像魏朝和魏初一样原身是树妖,不方便化作原身的。
这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杂耍的。
“你们接下来是要一直以原身赶路吗?”容宜触了触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鹦鹉,好奇道。
魏初点了点头,“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原身赶路更方便些。”
妖族虽然可以自由变换成人形,但都是建立在消耗妖力的基础上。
某只停靠在容宜肩膀上的鹦鹉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容宜的脸颊,然后下一秒不出意外地被柳问泽抓住丢了出去。
柳问泽恨恨地瞪了眼那鹦鹉,伸手擦拭起容宜方才被蹭到的地方来。
这是什么色鸟。
魏朝看到这一幕,对那只鹦鹉投去赞赏的目光。
真是好胆。
接下来容宜和柳问泽就被一群动物簇拥着朝前走去。
许是得知那些人族不会来追赶自己,魏朝等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优哉游哉地赶起路来。
容宜亲眼瞧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摇着尾巴攀上了豹子的背,趴在他身上不再动弹,任由他载着自己赶路。
望风携着数只鸟类振翅飞上高空,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