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之拿着下属在暗道中拓印好的鞋印图纸,比对着从王家带来的鞋子道:
“这是从你家拿来的鞋子,属于你。”
“而鞋印正好能跟暗道里的遗留下来的鞋印对照,也就说你进过暗道,你还有何可说?”
“王大郎,你可认罪?”姜淮之质问王大郎。
王大郎的脑子现在一头雾水,而且完全被这些打乱了计划,他明明做的很小心,压根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
对,这些肯定都是谢家为了将罪名扣在他头上故意制造的。
只要他不承认,谁能证明就就是他做的呢?
“大人,草民不认。草民住在村里人多杂乱,若有人趁我不注意将鞋子偷了去也有可能。”
“草民承认因为之前退亲一事,跟谢家有些龃龉。可谢家也不能因为记恨,就这般诬陷我。”
“草民读书多年,行得正坐的直,绝不容许子虚乌有之事扣在我的头上。请大人明查。”
王大郎义正言辞的说完,于公堂之上叩首,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姜淮之虽然有些瞧不起这人的品行,但不得不说,端以办案来看,王大郎所说也有道理。
鞋子可以偷,甚至可以在市面上买到同一款,荷包也有遗失的可能,若直接将他定罪,恐有不服。
而他这个县令在旁人眼中,也会被扣上处事不公之嫌。
尤其王大郎还是县里书院的学生,总的顾忌着读书人的悠悠众口。
“谢红豆,王家大郎所说有几分道理,目前的人证和物证还不足以认定,这事就是王大郎所为。”
“若你们手上再无其他证据,这件案子,本官便先押后再审。”
姜淮之也没办法,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偏向谢家。
今日若不能罪证确凿,将人拿下,此事只得先缓缓,他另外派人一起查查。
丹红心中有些紧张看向红豆,希望她还有其他的准备。
都到了这个地步,王大郎竟然还能死咬着不认,让姜大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今日若不能将王大郎治罪,王大郎回去后肯定会找姑娘和老爷分说,届时闹起来就难看了。
她一个吓人更讨不到好,姑娘为了自己肯定会拿她挡刀。
红豆也挺佩服王大郎的心态,她甚至开始怀疑,为何王大郎之前会一直考不中?
就他这份急智,不该啊。
好在她还有其他准备,若今日真的不能按死王大郎,大不了她也私下玩阴的。
对方拿不出证据,同样不能拿她怎么样。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大人,民女还有证据。”红豆抬头看了姜淮之一眼,高声回应。
王大郎此刻的眉头已经皱的足以夹死一只苍蝇。谢红豆到底有完没完,她就算拿出再多证据又怎么样。
他咬死不认今日就判不了他的罪。
姜淮之微微一笑,虽然跟谢家来往的不多,不过谢家姑娘好似不打没把握的仗。
“既然还有其他证据,那便呈上来吧。”
红豆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最后一份证据,而是先问了王大郎几个问题。
“王大郎,你方才的辩驳不无道理,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再跟你确认一些细节,若真不是你做的,今日我便当众跟你认错并赔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王大郎听到这话,微微一惊。一百两?
看来谢家这阵子,银子没少赚,竟然张口就能承诺一百两。这可是公堂之上,县令大人不可能当着众人面偏袒她。
加上那件事他确实做的隐秘,如此一想,王大郎心中有些窃喜。
上一次堂他不但全身而退,还能挣一百两银子。
这买卖划算。
“谢家弟弟遭了无妄之灾,我深表同情,也理解你家的做法。毕竟两家退亲,确实毁了姑娘家的颜面。”
“你们因为怨恨而怪罪我,怕也是一时情急。我今日便配合谢妹妹这一次,你只管问。”
红豆听完已经毫不掩饰对王大郎的唾弃,连一旁的无尘,高瘦男子和丹红都开始嫌弃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
真是污染了空气,脸皮厚的城墙都得甘拜下风。
红豆懒得跟他耍嘴皮子,张口道:“我弟弟失踪那日,你在何处?”
王大郎早就想好了说辞:“回家这段日子,我常在家中温书,偶尔外出拜访好友。”
“令弟失踪那日,我恰好在镇上托人给好友送东西,顺道上门问徐老先生是否要一起。”
“不料就看到这位道长跟谢家奶奶和婶子在争论。”
红豆听完后紧接着开口问:“你到了镇上后,可有途径我弟弟被关的那个破院,或者事后可有再去查看过?”
王大郎信誓旦旦:“并未。”
红豆立刻追问:“确定?”
王大郎心中冷笑:“确定。”
红豆问完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姜淮之答道:“大人,民女问完了。”。
姜淮之点头:“你之前说的另一样证据在何处?”
红豆看了跪在堂下的高瘦男子一眼,让他开口说话。高瘦男子得到红豆的示意后,这才道:
“回大人,另一样证据在小人这里。”高瘦男子小心翼翼的插话。
王大郎还以为又是谢家伪造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姜淮之好奇的道:“是何物?”
高瘦男子将昨日告知红豆几人的内容又重新细细说了一遍,在场的众人颇为好奇。
王大郎更是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从未听人说过啊。
“大人,像咱们这样的人,混口饭吃又不想给人背黑锅,总的想些办法保护自己。”
“我在暗道的门上涂了异香,只要碰过的人,异香就会渗进肌肤,若没有特殊法子,很难去除。”
“王家公子既然说他从未去过关押谢家公子的破院,咱们当场一试便知。”
高瘦男子得意的看了王大郎一眼:
没想到老子还有这手吧?老子这把年纪也不是白混的。
王大郎看着高手男子这副肯定的样子,有些不愿意相信。可若是真的,那他今日。。。
“大人,这人一看便是三教九流出身,他的话如何能信?说不定早已趁人不备,将东西摸在了我身上。”
王大郎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了危机感。他下意识不想让高瘦男子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