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思许久,上前搂住顾亓佑的后背,他铠甲披身,柴清只抱到了一片冰凉。
“哥哥,你把我交给他,你带着晏晏走好不好,许能解甲归田,换一世安宁,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多年心血养成的顾家军毁于一旦,哥哥,降吧,真的不值得。”
厉钊破城手段狠辣,已然丝毫不再顾忌百姓黎民,顾亓佑斗不过他的。
顾亓佑反而是释怀轻笑,握住她圈在他腰间的手,“我花了两年,终于要把你这块石头捂化了吗?”
他转身拥姑娘在怀,“清清,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和晏晏走,哥哥对不起你,强迫了你嫁我,却又不能给你快乐。”
两年夫妻情,终是已兄妹身份结尾。
她泪流不止,到底是谁拖累了谁,不得而知,这段纠缠,以悲结尾。
那日,柴清抱着晏晏,在寝殿中坐了好久。
她说:“晏晏,要快快乐乐长大。”
晏晏点头,又摇头,抱着她。
她说:“娘亲若是不能再陪晏晏,晏晏要保护好自己,不得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晏晏摇头,在她怀里哭成一片,她解开衣襟,喂女儿母乳,让小姑娘吃饱餍足的躺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那日,中箭的顾亓佑被人冒死救回来,已是退无可退,柴清很平静,将熟睡的晏晏交给那些人,“你们先走吧,我尽量拖住他们,这里地形你们熟悉,自是能好好躲避,麻烦诸位,照顾好少将军与晏晏。”
众人满是感激的看着她,这次皇上御驾亲征,到底是为何而来,所有人心中早有预料。
久违二载,再见面,柴清被他的手下五花大绑,压着扔在他的脚下,“禀告皇上,此乃顾亓佑夫人,此妇定然知道顾亓佑与所剩军队躲进了山中何处,不如严刑拷问一番!”
“是吗?”他波澜不惊,连眼神都不屑于脚边匍匐的女人,“既是如此,绑起来吧,朕亲自审。”
何游在一旁站着,也许是只有他看到了,厉钊那双手,死死的攥成拳,有血从掌心中滴落出来。
“太傅……”
脚边女人被带走时一声轻喃,厉钊不闻不问,转身回营帐。
她在刑帐内被绑在十字刑柱上,手腕脚踝皆被拷着,帐篷内灌进的冷风,吹的她脚踝旧伤复发,已是疼的整条左腿都在打抖站不住,可是被绑着,又不得不撑住。
次日夜里,她才得以见到厉钊。
男人意气风发,矜贵高冷,眼神再不似曾经般温柔。
他进来,便有士兵看座,冷冷的打量着她,似是再寻找什么。
“太傅…”
“啪!”她话出口未曾说完,已是有士兵手持长鞭甩在她的身前,“大胆,这是当今圣上,你这叛军之妇休要乱语!”
她身前一条血狠蔓延,火辣辣的疼,已是皮开肉绽,面前男人,稳如泰山,眸子并无半点波澜。
许久,他开口问到:“柴清,你悔了吗?”
她分不清到底是心里疼还是身体更疼,咬着牙吐出那四个字,“无缘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