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急雨在子夜时分开始下起,一直零零散散的下到了早朝的时间。
朱见深一醒来,就感觉心里面难受极了。
就是因为某些地方的不合心意,让朱见深有些心痒难耐,他听着外面的雨声,淡淡的说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好词,好词啊,也不知何时朕才能知否知否,雨疏风骤。”
侯在旁边的张保可听不出朱见深的言外之意,当下赶忙说道:“陛下真是好兴致,一醒来就要吟诗作对。”
朱见深尴尬的笑了笑,而后从床上下来
双臂伸展,任由小宫女们为自己更衣,朱见深的不寻常之处,小宫女看的清清楚楚,可这些小宫女面色如常,在也没有初那种少女的羞涩,她们已经习惯了。
教给她们伺候陛下的姑姑们,也针对这个问题,对着这些小宫女进行了为期五日的精点培训,怎么样才能在穿衣服的时候,避免让陛下感到不适。
而朱见深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的束手无策,他面色坦然,即便小宫女在整理龙袍的时候不经意间碰触到,也丝毫不在意。
这自己长大了,这是正常的反应,自己也不能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一大早上就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吧,那不是老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找死吗……
换好衣服后,朱见深便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在张保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了乾清宫。
到了奉天殿后,朱见深坐定,百官朝拜。
少年天子也开始了这朴实无华,没啥子日的一天。
于谦最先奏对,江南新税制,洛阳,西安,沁阳等地新税制,两广福建新税制的推行情况。
徐有贞干的很漂亮。
就连于谦也没有想到徐有贞会在江南进展的如此顺利。
他好像天生都是来斗争玩心眼的,他在江南拉一帮打一帮,打完那一帮后,又把帮着他这一帮的人也给打倒在地,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事情办成了,也打击了地方威望高的乡绅。
他每到一地,随行官吏数百名,几乎都将这个地方的知府权限全部接收,而后让知府大人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操作。
而洛阳,沁阳,西安等地也已经开始筹划秋收的细节,收税的人员都已经准备完成,他们是否能够成功就看着这场秋收如何了?
现在还在两广的王文也完成了三省的官绅土地丈量,这三个地方并不是大明的赋税重地,朝廷取士的人员也比不上江南等地导致官绅的数量小,势力小,这三省当地的宗族势力庞大,代替了官绅的力量,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再加上王文从一品的中枢大员品级的加持,进展的也很顺利。
朱见深听的很是认真,而一些有心的臣子们却是心里面暗暗咬牙,这就开始搞起来了,江南士林之风在天下是最盛的,怎么对付一个读书人的斯文败类就那么的没用呢。
朱见深听完之后,很是满意,在朝中直接开口称赞了一番这些官员。
就连是被陛下所讨厌的王文,也得到了朱见深的称赞。
至今为止,虽然皇帝陛下支持,但这场轰轰烈烈的新税制改革还是由最主要的三人构成的。
于谦,李贤,徐有贞。
这三人就如同是一个铁三角一般,于谦,李贤中枢坐镇,调节各地,而徐有贞就在最难的地方开始搅个天翻地覆。
等到朱见深说完夸赞的话后。
礼部左侍郎,詹杨出列说道:“陛下,礼部筹划迎接的章程已经做好,明日便可筹备一切所需。”
朱见深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朕的这些弟弟妹妹们,在蒙古多年,也算是委屈了他们,这次回转大明,可不能慢待了,詹侍郎多多费心了。”
“是,陛下。”
听着皇帝陛下与詹杨二人的对话,满朝文武都是心中一动。
安稳了那么多年的大明,最终还是不能继续平静下去了。
皇帝陛下虽然相信徐有贞,于谦等人,搞出一个天怒人怨的变税制新政,但在这些官员的心中,一心牵挂着百姓,多行仁政的朱见深还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
而且最重要的是,过年的时候,这皇帝陛下可是真金白银的给自己发红包,有一些工龄三十四年的老人,也没有见过那么丰厚的年终奖啊。
太上皇的皇子们回来,就代表着变数的回归。
所以这么多年过来了,很少会有臣子提起在蒙古的皇子公主,可这次是朱见深自己提出来的,还让于谦派人去蒙古商谈此事,并且蒙古也答应了放人,事情已成定局难以改变了。
就连泰宁侯陈瀛等人心中也是有害怕,皇子公主回来了,太上皇会不会也回来啊。
武勋集团可是最不愿意让朱祁镇回来的,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初心从没有变过。
徐有贞离开京师后,奉天殿中的朝会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很少有人骂人,动手。
有事说事,没事早点开完会出去吃早饭。
朝会结束后,朱见深便将陈瀛,郭登,杨洪等掌中军都督府事的武勋留下,召入乾清宫中面圣。
这次召见朱见深并没有避开人,而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说出口的,这是第一次,朱见深在没有于谦等人在场之外,召见武勋。
陈瀛,杨洪,郭登等人也是心中嘀咕,大早上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咱们哥几个叫过去,难道是边关有了变动,可他们掌握着中军都督府,各地兵文并无不妥之处。
到了乾清宫中,朱见深给众人赐座之后,便缓缓开口说道:”诸位皆是我大明的栋梁,英国公,成国公二人去世之后,诸多兵事都要尽托诸位,还望诸位能够尽心尽力,为国分忧解难,保边定国。“
朱见深说完之后,三人都是赶忙站起身来,有些惶恐,可他们还没有说话,却被朱见深摆手打断:“坐,诸位都坐,朕还没有讲完。”
三人当下只能又坐了下去。
除了陈瀛,郭登,杨洪两位老将都已经早早过了花甲之年。
“朕让你们过来,就只有一件事情,在京武勋之后,承蒙父庇,在京天天流传花府深巷,有辱斯文,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要紧的是,他们即便没有世系的爵位,却能承接武职,即便现在有人身在京营之中,也是多有不成气的,所以朕就想啊,将武勋之后,都送到石亨身边,或者边疆的重阵,锻炼一番,见见军阵,日后承接武职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不堪重用。”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有能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我们都要谨慎为之,朕也不强求,若是他们愿意去了,那他们日后就能顺利的承接武职,可若是不去,那他们就自动放弃这个资格,他们可以参加会试博取功名,也可以去做买卖,甚至是去种地,朝廷都不会在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