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改变主意,已经晚了。还有两天开庭,小馨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您用什么补偿?就算是您想补偿,小馨也不会接受,而且您根本没有办法补偿;还有您现在不应该劝我什么,决定权从来没有在我们手里,您该打电话劝说的对象不是我。”
严凡说完不待严寄说话,就迅速挂断了电话,脸上冷意更甚,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想听到严寄的声音,尤其是安抚。
严寄皱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脸色很不好看,灰颓中带着沮丧,他已经气急败坏,拿起座机给时淑娟打了过去。
时淑娟立刻尖声反问了出来,惊到了病床上躺着的萧倩,萧倩听着时淑娟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来不耐烦的神情,将头偏了过去,不想再看时淑娟这样的神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和严馨那类的人是一个层次,并不高贵,她接受不了这样不优雅的行为。
时淑娟没有察觉,仍在尖声质问,甚至是发疯一般:“你为什么让我撤诉?为什么要让步的是我们?!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倩倩,如果是那个乡下丫头呢?!你会不会让她撤诉,放过我们?你什么都偏向她!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愧疚?你从来没把倩倩当作女儿!当年我们说好的,会将倩倩当成我们的女儿一样疼爱,会给她优越的生活,和所有的宠爱,为什么那个乡下丫头一回来,就什么都变了?现在我和倩倩才是受害人,你还让我们撤诉?那个小贱胚子连愧疚都没有,道歉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从倩倩住院以来,她都没有来看过倩倩,她有什么资本?原来是你在背后给她撑腰,我一定会跟她打官司打到底!让她去坐牢!”
时淑娟将所有的不满,委屈都发了出来,她觉得严寄对不起她,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尊重,财产也给的不多,这么多年在严家生活,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摆设,随时会被换掉,扫地出门,她恨严凡的母亲,恨和那个女人七分相似的严馨,她必须让严馨离开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
时淑娟几乎崩溃,捂着脸泪流满面,眼中的凶狠却是不减反增,有些渗人。
严寄无力,很不耐烦地说:“不是,你听我说,你听我将现在的情况给你解释清楚,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你想要你和倩倩的财产,还是想要一句毫无用处的道歉?严凡递交了辞职信,公司现在没人管理,很多项目都是严凡在跟,客户与他一直是单方面联系,如果他去了别的公司,那些客户也会和别的公司合作,公司就会失去很多客户,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时淑娟立刻说:“没有严凡,还有别人,没了这些客户,还有别的客户,没了现在这些项目,公司还可以开发新的项目,这段时间不盈利,那么大的公司,不可能永远都不盈利?为什么一定要严凡,我娘家的时鑫不是在公司吗?他也是高材生,能力也很强,他可以接手公司。”
时淑娟已经疯狂,有些语无伦次,当她说出“时鑫”的名字时,萧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时淑娟。
时淑娟一阵语无伦次、尖声喊叫之后,电话里只传出坚决地一句否定。
严寄很明确地告诉时淑娟:“不可能,除了严家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接手我的公司。”
时淑娟瞪大了眼睛,问道:“严家的人,你从来没把我当做严家的人,我到底是什么?情妇吗?”
萧倩惊恐地喊了出来:“小姨!”
时淑娟听到手机里没有回应,继续说:“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既然承担不了责任,当初为什么要背叛?”
严寄沉默,抓着听筒的手有些颤,继而说:“当初你是为了钱,我也给了你钱,这比交易,你不亏,你从一个下等人,变成上流社会的人,难道还不把够吗?”
时淑娟说:“够了,你还施舍给了我一个窝,不过你别忘了,我知道当年的一切,如果我告诉了媒体,严氏集团会怎么样?你一样会保不住公司。”
严寄皱眉,警告时淑娟说:“如果严氏集团完蛋了,你也一样什么都没有,你最好不要乱来。”
时淑娟笑:“我现在不也什么都没有吗?我不怕,我要的是钱,我这些攒的钱足够我和倩倩生活了,而你呢?你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地位,还有名望,如果当年的事被曝光出来,你就一无所有!”
严寄无力地跌坐在办公室后面,手扶着胸口喘不过气来,脸色渐渐发紫,手也渐渐僵硬,最后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外面的人只听到“晃荡”一声响声,秘书和助理立刻敲门,却没人回应。
张裕意识到可能出事了,问秘书:“怎么办?有没有备用钥匙?”
秘书摇头,脸色也变得很不好,最近公司发生了太多事,严家内部也发生了很多事,董事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董事长,他可能还有经营公司的心,却毕竟已经是个接近六十岁的人了。
张裕稍稍犹豫了一下,退后一步踹开了门,“嘭”地一声,门被踹得摇晃,秘书紧接着冲了进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严寄。
“董事长!董事长!董事长!”
张裕立刻掏出手机打120叫救护车,随后给严凡打了电话,并叮嘱秘书说:“别告诉任何人,只说董事长是想逼严总回来,所以才故意住进医院。”
秘书点头,明白了张裕的意思,公司不能乱,如果这时候严董出了什么问题,那根本等不到严凡回来,就已经天下大乱了,对手会趁机做什么,股票一定一跌到底,而员工也会人心惶惶。
张裕立刻联系严凡,打了几个电话却打不通,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无奈到了严凡的办公室,用严凡办公室的座机打给严凡,这是他和严凡约定好的,如果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大事,已经到了“十万火急、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