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和其他十几人一同跳下马背,都纷纷扑向了“李逵。”
巴雅尔嘶喊着:“枪炸膛子了。”
“李逵”的一只胳膊已经被炸断,那只断了的手躺在地上,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支炸膛子的老猎枪。
那只银狐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它眯缝着眼睛洞察着一切,良久银狐钻进密林之中不见了。
此刻的蒙古人已顾不上再打银狐了,都把“李逵”围在中央。
“李逵”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爹一声、妈一声的嚎叫。
巴雅尔扶起倒在地上的“李逵,”他哇哩哇啦的对“李逵”大声说着蒙语。
巴雅尔的意思是说:“巴彦德勒黒……巴彦德勒黒你怎么样?”
巴彦德勒黒哭声道:“巴雅尔我的胳膊没了,我的胳膊没了,一个猎手没了胳膊就是个废人,作为我们蒙古人这是最大的耻辱,你给我来个痛快的,求求你一枪打死我吧!”
巴雅尔抱着巴彦德勒黒,瞪着眼珠子厉声说道:“巴彦德勒黒你振作一下,只有懦夫才想死,我们作为草原的雄鹰,不能因为折断一只翅膀,就解决了自己的性命,你要坚强的活着,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
在巴雅尔的劝说下,巴彦德勒黒才渐渐稳定了情绪。
巴雅尔让人从马身上的褡裢里取来纱布,以及止血药,他亲自给巴彦德勒黒包扎。
他们所谓的止血药,对巴彦德勒黒的伤已经无济于事了。
断臂的伤口处依旧血流如注,由于流血过多,状如牛的巴彦德勒黒顿时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血这样流下去,过不了一时半刻,这人的命就保不住了。
这个说:“不行啊!血止不住了。”
那个说:“邪性啊!我们的止血药以前很好使的,今天怎么就止不住血了?”
还有人说:“肯定是那只银狐做的怪,我们追了一路,从蒙古追到这里都没伤到它一根毫毛,可能它是一只妖狐。”
巴雅尔拧着眉毛道:“胡说八道,我们蒙古人不信鬼不信邪,一只狐狸能做什么怪?”
蒙古人七嘴八舌一阵大乱,糟糕的是他们对巴彦德勒黒的流血不止,依然束手无策。
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巴彦德勒黒,巴雅尔坐在雪地上更是咳声叹气、愁眉不展。
单若水从腰间取下一把八宝葫芦,他把葫芦摇晃了两下,里面传出来清脆悦耳的“哗哗”声。
这把八宝葫芦是由他师祖传承下来的,传到单若水手里已经传了第不知多少代了。
此葫芦的拥有者只能是门派的掌门人,或者是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可以说这把葫芦就是掌门人的信物。
由于八宝葫芦日久年多,又经过数个得道高人的手掌摩挲。
葫芦由内而外已经红到发紫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月光下也是光彩不俗。
八宝葫芦里的丹药名曰:“万灵子母丹,”此丹药是经过几代茅山真人潜心研制而成。
乃茅山绝密配方,不得传出山外,违者必诛之。
其实有点夸大其词,小小药丸哪有那么宝贵啊?
这丹丸好使倒是真的,万灵子母丹有止血、疗伤等作用。
外敷止血,内服疗伤,内外敷共用,疗伤、止血并存。
单若水从八宝葫芦里倒出两粒丹药,丹药如同黄豆大小,呈深紫色。
如同两枚紫色水晶闪闪发亮,他将两粒丹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单若水手托丹丸来到巴雅尔面前,巴雅尔一愣,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这里还有个道士。
单若水用蒙语说道:“巴雅尔这里是两粒丹药,一粒口服,一粒碾成粉末,撒在伤口处即可,很快血就止住了。”
巴雅尔看着这个白衣道士递过来的两颗小紫丸,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么小的丹药不够覆盖伤口的?你这臭道士是在戏弄我们蒙古人吗?”
“巴雅尔你听我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即可,你的朋友很快就会没事了,不然你就看着他血尽而亡吧!”
巴雅尔抬头惊奇的看着单若水,他肯定在疑问:这个道士打扮的人,蒙语怎么说得这么流利啊?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谁?”
“你先别管我是谁,先把这两粒丹药拿去给他止血吧!给他灌下去,否则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单若水再次将其中丹药递到巴雅尔面前,巴雅尔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才把丹药接了过去。
此刻的巴彦德勒黒已经处于半昏迷了,嘴里时而说着胡话。
由于流血过多,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所剩不多,现在只是滴滴答答的状态。
“咳!活马当死马医吧!”
巴雅尔蹲下将巴彦德勒黒的嘴巴掰开,然后将万灵子母丹塞进他的嘴里。
有人递给他一只水袋,巴雅尔接过水袋把水给他灌了下去。
巴雅尔又找来石块,按在一块鹿皮上,将另外一粒子母丹碾压碎。
然后将丹药粉末一股脑的倒在伤口处,巴雅尔摇了摇头。
这丹药被碾碎后,少得可怜,几乎用肉眼都看不到它的存在。
巴雅尔面露凶光的看着单若水,似乎他的眼神在说,我的朋友有个闪失,我就一枪打死你。
白鹭飞来到索八身边,充满疑惑的低声问道:“八哥你说这小药丸能成吗?”
“成不成的就凭天由命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别一会那大胡子死了,他们赖上咱们,再找咱们玩命,他们手里可都是带响的家伙,要不咱们先跑路吧?”
“白大小姐你怕了?”
白鹭飞一瞪杏眼,幽幽的说道:“哼!我怕啥?药又不是我给的。”
这时,只听蒙古人嚷道:“醒了,巴彦德勒黒你醒了,血也不流了,真是太神奇了。”
巴雅尔惊呼道:“真神了,巴彦德勒黒你命大遇见贵人了,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又活过来了。”
巴雅尔又转过身拉住单若水的手,单若水瘦弱的手,被他的大黑手抓得真真发麻。
单若水龇着牙忍着,他还是一个劲的摇晃个不停。
他边摇晃边激动的说:“谢谢您!谢谢!您是我们蒙古人的朋友,我要请你喝最好的马奶酒,吃最新鲜的肉。”
巴雅尔面露憨厚,不再像刚才那般凶悍了。
蒙古人对待朋友是非常盛情的,如果你来到蒙古,他们会给你杀马宰羊。
他们用最好的酒招待最尊贵的客人,你不喝到吐出胆汁都不够朋友。
据说蒙古人有时为了考验你够不够朋友,会让自己的女人挨着你睡。
他们在中间放条腰带,腰带板板正正的隔在女人与客人之间。
待到次日他若发现腰带碰乱了,说明客人碰了他的女人,他会找你玩命。
如果第二天腰带原样未变,说明客人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这只是道听途说,不晓得真假,好奇的朋友,有机会可以去验证一下。
危险已解除,索八等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
蒙古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端起了猎枪。
单若水用蒙古语对他们解释道:“别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巴雅尔笑了笑带头放下猎枪。
单若水对巴雅尔问道:“你们为什么千里迢迢追这只银狐?”
巴雅尔摇摇头,面露很无奈的表情。
他长叹一声说道:“为了一家人的温饱,我们常年以打猎为生,现在的猎物狡猾又稀少,猎越来越难打了。前些天突然遇到了这只银狐,我们就将它围上了,没想到它狡猾得很,一转眼居然从我们枪口下逃脱了,我们就开始追,追猎过程中它始终跟我们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我们停下来歇歇它也停下喘息喘息。当我们举枪射击时它也不躲,眼看着子弹打在它身上了,它抖落一下毛,竟然安然无恙。我们一追它又开始在前面跑。我发觉不太对头,就劝巴彦德勒黒不要再追了,这只银狐有些蹊跷,继续追下去恐怕会多有不测,可是巴彦德勒黒越是打不着越是不放弃,咳!我们蒙古人都有这种不认输的精神,就这样追来追去就追到了这东北黑龙江。”
白鹭飞看了一眼单若水,又看了看索八。
她幽幽的说道:“真有这么神奇的事?说的跟聊斋似的,难道这狐狸真是修炼成精了?”
索八嘴角一翘,侧脸在白鹭飞耳畔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狐仙多了去了。”
单若水对巴雅尔说道:“你们就烧高香吧!这灵物是没想要你们的命,一直在警告你们不要伤害它,可你们却一再迷途不返,苦苦相逼,让它忍无可忍才让巴彦德勒黒丢了一只胳膊,算是给他点苦头吃吃,也在最后警告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下去,是真要出人命的。”
巴雅尔挠着头问:“那它为啥偏偏要炸掉巴彦德勒黒的胳膊?”
单若水无奈的一笑说道:“因为巴彦德勒黒比谁都想要银狐的命。”
单若水言罢!转身离开,继续赶路,索八等人也悉数跟进。
蒙古人站在后面用他们最高的礼仪,送别这些最好的朋友。
何秋晚柔声细语的问道:“师兄啊!你看那只银狐有多少年道行?”
单若水道:“至少五六百年。”
索八问道:“单先生银狐果真有那么大的灵性吗?”
单若水说:“那自然,狐狸修炼过程分妖、精、仙三步,初有道行为妖,这个时候它还对善恶懵懂,可能会做点恶事,那也非它的本意。等修炼到精,道行就颇深了,就会有很深的领悟,基本就隐身深山之中修行了,等修炼成了仙,那就属于达到了一定境界了,可化成人形出来,行善修己。狐仙知恩图报,得小恩报大恩,当年……”
一路之上单若水开始讲起关于狐仙报恩的真人真事来,平时单若水少言寡语。
就像个隐士或世外高人一般孤傲冷峻,讲起狐仙来却滔滔不绝,好似长江之水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