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意是想看看它们的习『性』,是不是同类相搏,只是,在两条肉虫快要接触到的一刻,其中一条肉虫猛张开一排吸盘,竟是将大嘴手中那只吸了过来。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嗤嗤……嗤嗤……
肉眼可见,两条黑『色』肉虫快速的缠绕成了一个黑『色』的肉*团,接下来,便是一阵阵轻微的响动自黑『色』的肉团内发出。
“老崔,看来咱们倒成了媒婆了,正赶上两个家伙发情。”见此情景,大嘴不以为然的晃头乐道,然后用脚尖把地砖上其他几只黑虫也扒拉在了一处,同样的声音,不断的嘶鸣着,滚做一团。
“你不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吗?”我扭头看向大嘴。
这个声音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色』的大肉球,机械般的嗡鸣声,几乎就是这些小肉团的无限放大版,还有我们在第七道巷道内听到的那些声音,也是极其的相似。
这么一细琢磨,我感觉整个额头和后背都湿漉漉的一片了。
“老崔,你是想说……他们之间有联系?”大嘴顿时正儿八经的疑『惑』道。
“应该,我现在怀疑那个大肉球就是这些小家伙抱成的团,而且,这个声音有可能是某种生物信号,用于彼此间的联络。”
“那又怎么样,几只乌合之众还能翻起点浪花不成?惊弓之鸟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
本来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只是很快,他开始紧蹙眉头看着手间的哪个肉*团哑然了,神『色』僵硬。
“老崔,我屁股下面好像有东西,快借手电一用。”大嘴压着声音小声说道,前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脸『色』已是白的怕人。
下一秒,大嘴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弹『射』了起来,当我惴惴不安的将手电光束聚在他蹲坐的位置时,发现那些条交错的石缝内有东西在翻动,开始以为是蚯蚓在戏泥,用刀尖轻轻扒开那些陈年灰尘泥垢,仔细再看,石缝中全是簇拥的黑『色』肉虫。
“看来是我猜对了,它们就是靠这个声音发送情报的,而且,这些家伙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脚下的石缝里,伺机而动。”看着其他的石缝,我咽了几口吐沫泡吃惊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支探险队员的遗体一直站立不倒也就顺理成章了。
尸体内部全部被成团的黑虫和尸虫占据了,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这些这些小家伙老窝,他们的骨架只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外形全部是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撑起来的,因为没有外来干扰的缘故,所以这些黑虫一直保持着千百年来的形状潜伏于此。
既然如此,探险队员的人头呢?刚才还紧追不舍的哪个大型肉球,此时潜伏在了何处?
我还清楚的记得这里也是一处巷道,只是比第七条巷道开阔了不少,是大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开的石门,慌不择路时,我和大嘴谁也没考虑地形,全部一股脑的逃了进来。
“跑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然黄瓜菜就凉凉的了。”大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忽的站起身来,脚尖使劲向地面那么一踩,随即便传出像捅破气球的声音,听得人胸口间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只是由五六只黑『色』怪虫组成的肉团罢了,如果是五六百只,五六千只的话,我估计大嘴就不会那么轻松写意了,何况这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黑『色』虫子,一旦让它们抱团成型,就凭我们现在的状况想逃跑都成问题。
“走!”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不约而同的向巷道深处撒开腿跑去,生怕耽搁下一秒。
刚跑几步,便是那处水坑,而且刚才我还喝过里面的水,感觉水质极差,到现在还在牙缝里卡着一圈滑溜溜的东西,像某些植物腐烂后的根茎,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处地质下陷后形成的积水洼,幸好不深,像倒扣过来的碗底,可能是这滩死水太多年久,此时经我和大嘴一搅动,水里马上变的浑浊一片,手电斜着『射』下去,看起来各种颜『色』都有。
尽管我和大嘴尽力掩着口鼻,但那些发酵过的浮游物和杂物,像碗成年酿制的肉酒,那味道,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想象的出来。
刚刚冲过水坑没多久,大嘴将手电光最大限度的向前『射』去,片刻后,便急匆匆说道:“老崔,我这么感觉咱们在爬坡呢?”
我对大嘴讪笑道:“你确信自己是清醒的?”
“难道是我意会错了,不可能呀?”大嘴一副丈二和尚的表情,两条腿迈的更欢实了,似乎是想证明什么,竟是一口气甩开我好几米远。
几分钟后,看着大嘴汗流浃背的样子我也是一阵纳闷,心道不可能呀,按照大嘴的体力应该不止于此的才对,难道是我疏忽了什么?
奇怪之余,我边跑边感觉脚下的动静,确实有点怪怪的,沿着手电光柱往前看,幽静的巷道,还算平整的大石条地面,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坡度。但上半身好像有点往下坠,每次迈腿也起来也不像平时那么省劲。
也可能是我们太过心急,有可能是产生了错觉,毕竟这里深入地下几十米,又没有太明显的参照物,感觉错了也属常事。这样一想,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对大嘴轻描淡写的说道:“管他『奶』『奶』个胸呢,先冲到顶端再说。”
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约莫十几分钟后,巷道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弯道,等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后,忽然感觉脚下有点打滑,先前那种旱地拔葱的感觉就那么奇怪的消失了。
再看跑在前面的大嘴,先是身体崩的笔直,一个劲的往石壁上靠,后来干脆就猫下了腰,侧着身子往前小跑。
“又改下坡,这他妈的是谁修搓板路,幸亏老子鞋底做过防滑处理,不然这一头就滚到阎王殿去了。”大嘴气急败坏的骂道,听那声音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也难怪大嘴嘴里不干不净,此时我都快有点受不了了。
本来我们已经有点适应哪种上坡式的奔跑了,只是转个弯的功夫,又的提心吊胆的侧着身子往下挪,看似巷道笔直平滑,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不留神就会翻滚下去,鬼知道这一头栽下去,会滚到哪里。
然而,接下来奇怪的事接踵而至。
十几分钟后,大嘴靠在弯道处的石壁上,擦着湿漉漉的额头,见我追了上来后主动把路让了出来,音『色』玩味的说道:“老崔,这种路最适合你那不屈不挠的『性』格了,而且腿脚矫健头脑灵活……”
“好吧。”我拍了拍大嘴的肩膀头,没让他说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鉴于对大嘴的多方面了解,压根就没指望在他身上能发生孔融让梨的事来。
紧绑了一下松松垮垮的装备,又调整了几口气息,我说道:“人不行就别说地步平,记得一会别掉蛋啊。”
和预料的差不多,只是一个转弯,看似直溜溜的巷道,再次让人凭空生出爬坡的感觉,真是怪哉!现在已经能确定无疑这里的巷道有问题,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停下仔细观察根本就是白搭,但停下来,可能吗?
现在关键的关键是尽快找到出口,甩脱那些麻烦的黑虫,其他的都无所谓,再说中国地大物博,从来不缺乏稀奇之事,全国各地分散的怪坡多的很,能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不过,相比较而言,我和大嘴还是比较喜欢上坡的感觉,所以两人见机会来了,便一前一后的猛冲了起来,虽然心疼肚子里那点裹胃的牛肉,但为了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得不『舔』着干裂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提速,直到又是一个转弯后,两人再次减速慢行。
总之,我和大嘴被折腾了十几个来回,依然没有跑出那种搓板式的巷道,直到两人实在是人困马乏的不行了,才勉勉强强的找了处位置坐了下来。
“吃吧,该死面朝天,不该死又一年,饿死就亏大了。”大嘴喘息道,眼皮都懒得抬了,顺手给我扔过一包压缩牛肉干。
说实话,人在这种境地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和梦想可谈了,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一顿美味佳肴,抱负就是能睡个自然醒的觉,但这两样一样都不敢奢侈,现在见大嘴如此豪爽,几乎快激动的下跪了,都不清楚这厮在什么时候喜欢私藏了。
本来我还想问问大嘴有酒没有,只是在转头的时候,发现他嘴里塞着一块肉,脑袋斜靠在石壁上冲我打了个手噤声的势。
片刻后,大嘴猛的站直了身子,表情僵直的痛骂道:“这么快,这是想赶尽杀绝吗?”
下一刻,大嘴作势就要跑,我见他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我马上意识到这顿是吃不到肚里了,便胡『乱』朝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剩下的半块往手里一攥,朝大嘴撵了过去。
没法计算被大嘴领着一口气跑出多远,但他所说的有东西追上来,我是感觉不到半点动静,到现在我的嘴里还被塞的满当当的,感觉口腔内的肌肉都不能回缩了,本想暂停下来把嘴里的肉消化掉,但见大嘴越跑越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