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的眼光,给老刘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不敢正面迎战,低下头不看老金。老金见状,接着说。“我作为转让方,我开口要价一百万,多吗?”
“你说我是抢钱,这是抢吗?”
“道理刚才都讲了。村委会当时批给我,确实没收钱,但那是当时的政策,现在政策变了。什么值钱?不是这地值钱,是政策值钱。”
“现在赶上这政策了,他就值这么多钱,你说不值,你说值多少?”
老刘想了一下,伸出一个巴掌。
他是拦腰一刀,就地还钱。老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摇摇头。“太少了!这点钱,还不够我的维护费了,不要说赚钱了,起码不能赔钱。”
老刘看着老金寸步不让。就说,“这个事儿,你也不能一口价,你说多少就多少。不过,我要加也是有限的,你也再想想。然后你说一个最低价,能行成交,不行拉倒。”
老金也知道,他两个人关起门来,讨价还价,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究竟哪个数能达成妥协?很不好说。
毕竟一百万也好,五十万也好,都不是一个小数,都要慎重考虑。所以老金就说,“那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回去各跟各家商量一下,最后报一个价。”
老刘没有回家,直接去见老村长。
见到老村长,还是气哼哼的样子。老村长有点不解,“这是咋了?你比那个蛤蟆肚子都大。最近怎么情绪这么差呢?”
“按说你的厂子蒸蒸日上红红火火,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正好相反,你这几次找我,没见你眉开眼笑的,根本不像一个发了大财的老板。”
老刘就把跟老金见面的事儿,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谈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老金,也是给脸不要脸。我也是好心,念着他的厂子倒闭了,不管他说得再好,在外面跑呀,有意向项目,都是骗人的。”
“如果真有意向,他早就嚷嚷开了,他这个厂子,眼看着是扶不起来了,他即便是原来有些家底,也架不住坐吃山空呀。”
“如果他的用地转给我,我念在都是乡亲们的情份上,给他出点钱,瞒着村委会,对他也是一笔收入,我也省了许多麻烦。”
“这明明是对两家都好,是双赢的事嘛。可是,好心不得好报。他不但不领情,反而是趁机把我作为冤大头,开口就要一百万。”
“说实话,这一百万也不是就出不起,关键是觉得这口气不顺!”
“谁都知道,当初老金拿这块地的时候,是村委会看他的面子,有国家政策扶持的因素,没有要他一分钱。他白拿了一块地,用了好几年了,也赚了不少的钱。”
“现在他的地,闲置了好几年,按政策,村委会有权收回来。老金他不交也罢,我跟他私下做一笔买卖,他也能有点收入,我也省去很多麻烦,”
“这不是对两家都有好处吗?”
“可是他却觉得,我有求于他。就算是我是有求于他,我也不是就是拿脸面卖面子,也给你掏钱呀,他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
“我按规矩拦腰一刀,给他五十万,按说也不少了吧?他办厂子,一年的利润有这么多吗?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死死咬住这一百万,就是不松口。他这样,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来找你老村长,请你给主持一个公道。”
“如果要双赢,老村长给居中调解一下,给定个价。他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老村长最后说了算。如果他同意,你好我好他也好;如果他不吃这一套,那咱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块地村委会就应该收回来。”
“不是他说村委会要收地他要打官司吗?打官司就打官司,公家还怕你个人打官司!打官司要花钱,花多少,我全包了。”
“老村长你也不用出面,可以找律师,帮我把地收回来。这地转给我,我该掏多少钱掏多少钱,就是花一百万走手续,我也认了。”
“把钱交给国家,总比便宜了老金这个白眼狼要好。”
听完老刘的一番叙述,老村长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实际上,老村长也是希望老刘和老金私下把事情谈好的,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嘛,有话好商量。
没想到两个人各怀鬼胎,竟然闹翻了。事情一闹翻,摆到桌面上,就不好说了。不过,毕竟老刘找到门上来了,老村长也不能推脱。
老村长想了想,便说。“这个事情,你有你的想法,老金有老金的想法。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提前侧面向老金打听过。”
“他说他有意向性的项目,我也就不好再往下问了。不管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作为老金,他在办企业这个过程中,实际上是输给了老刘你的。”
“如果两个人不在一个村里,两个厂子不是肩并肩,倒也无所谓。问题是你们偏偏是一个村的,厂子又是连着的。你干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他那儿却是冰锅冷灶一片萧索。”
“个人感观上,他是什么感受?应该可以想到。所以他有那样的表态,站在他的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开口就要一百万,确实实有点不地道。这块地当初批给他的时候,他一分钱都没掏。如果多多少少也出了一些,比如说十万 八万的,现在土地升值了,也是市场规律在起作用。”
“也是他应该得到的。”
“但是,不是这样。当初他是白拿的,现在转手一下就要一百万,不管是谁,也会觉得,他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所以,老刘你觉得他有点过分,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