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小会议室。
鲍春来一反常态,他不仅走在司马亮前面,而且不等司马亮说话,就对经理们说,“你们的要求,我们转达给了牛总。牛总也通情达理,宽宏大量,不仅不追究相关责任,反而指示我们,按照经理们的要求,就把小会议室作为大家的新的办公地点。”
‘既然大家看中了这里,那接下来我就安排,把办公网线、互联网接过来。不过,在改造期间,各位还得暂时委屈几天。”
“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一个人来监工。我相信,很快就能改装到位。到时候我来帮各位搬家。”
经理们也没想到牛总会这么痛快。
鲍春来说完,大家相视一笑。姬文秀说,“这总算是姓牛的办了一件人事。不过你们二位也辛苦了,跑来跑去的。刚才我说话也不好听,现在向你们表示歉意。”
鲍春来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不存在你说的情况。这么多天以来,各位确实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引起的。”
“我刚才就说过,对于我个人,对各位有不敬之处,不周之处,请大家打也好,骂也好,随时指教。”
“一会儿,我叫他们出去,给在座的各位,每人配一把会议室的钥匙。从现在起,会议室就成了你们的办公室了。我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既然鲍春来要走,司马亮觉得,自己也不便继续留下来。虽然鲍春来在会议室的表现,跟在牛总办公室的表现,判若两人,但司马亮也理解鲍春来。
对牛总,他是绝对不敢顶撞,不敢得罪的;而这些经理们,他也没有理由去得罪。
毕竟他们还没有退休。
虽然鲍春来有争功邀好的嫌疑,但是司马亮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事情能很顺利地解决,只要经理们能满意,他自己也算有了个交代。
至于功劳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如果自己留下,鲍春来不免会想到,自己跟经理们会说些什么。
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司马亮也跟着鲍春来,走出会议室,对鲍春春来说,“会议室后续的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就尽管说。”
鲍春来什么也没说。
只是重重地握了一下司马亮的手。回到大办公室,司马亮觉得,办公室的气氛有点诡异。
原来同事之间,虽然不是大声喧哗,大声说笑,但是压低声音的工作沟通,甚至是家常聊天,也是有的。
但现在却是寂静一片。
司马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点了一下办公电脑,忽然看到一份上级公司的通报。
打开,正是关于热搜事件的处理决定。看到这个标题,司马亮就明白了,为什么办公室的气氛有点诡异,原来大家已经先于他在看这个文件了。
司马亮赶紧仔细阅读了通报。
应该说,上级公司对热搜事件的调查处理,是认真负责及时的。调查组回去才几天,处理通报就下来了。
有些人没来由地认为,大机关办事效率低。其实,是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基层人员反映情况到找大机关,以为会有专人负责自己的反映,会一直盯,直到有结果。
其实,基层人员不知道,大机关有大机关的事情,有大机关的程序。越是大机关,越讲究办事的程序,而且大机关面对的,并不是一家基层机构。
对基层机构来说,它反映的情况,就只有一件;可是在机关来说,他每天要处理的要面对的,却是所有的下属机构。那事情就多了去了。
而这些事情,都是有先后顺序的,是要排队的,只能按排队顺序来处理。当然也有加急的情况。司马亮估计,本公司的热搜事件,可能就是加急处理了。
要不然不会这么快!
而且,对牛总个人的处理结果,也出乎司马亮的意料之外。尽管任朝辉事前找他谈话,说这个事儿,可能会给牛总造成一定的困扰,但连处分也够不上。
可是现在的处理结果,不仅给了处分,而且是在司马亮看来是很重的处分:行政记大过。
这可不是无关痛痒的。
这是正儿八经的处分,是要装档案的处分。看来,任朝辉事前的估计,并不客观。
当然,表面上看,任朝辉找司马亮谈,但后面却是牛总。任朝辉的估计,反映了牛总的估计。牛总他们对热搜事件性质的严重性考虑不足。
突然,司马亮醒悟过来了。
他和鲍春来去见牛总的时候,虽然这个通报还没有发下来。但可能有人跟牛总透露了最终的处分决定,牛总才能耐心听完关于强占小会议室的事情。
既然这个处分的结果,牛总都没有想到,那上级公司的通报对他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的。
要知道,这个记大过处分,是仅次于撤职的处分。
牛总差一点就被撤职了。
这样说起来,牛总任朝辉他们事先的估计,上级公司会做做样子,来一个无关痛痒的处分。
不会危及到牛总的位置。
可是,实际的处理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于他们意料之外。估计牛总也被吓出一身了汗。
试想一下,他搞人事调整的初衷,按张晓明的说法,是这几个核心部门的经理们不听话。把他们调整之后,可以巩固自己的领导地位。
但事与愿违。
差一点点,上级公司就会撤他的职。不仅仅是总经理当不成的问题,而是同时还要背一个撤销职务的处分。
处分期间,不能再担任任何的领导职务了。不能说你的前途从此结束了,但最起码前景是暗淡的。
想一下吧,因为热搜事件,牛总离失去总经理职务,只有一步之遥!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事情刚刚尘埃落定,紧接着再出一个会议室的热搜。到那时候,他可能就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他的总经理位,置现在就摇摇欲坠,如果再有外力加入的话,那他就不是摇摇欲坠了,而是要崩盘了。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景。
所以,他才选择了忍让。但忍让又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愿意在鲍春来、司马亮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当司马亮提出那样建议的时候,他就坡下驴。既给了司马亮鲍春来的面子,也给了那些经理们的面子。
他也达到了息事宁人的目的。
司马亮也认识到,牛总之所以能是牛总,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鲁莽武夫。
他实际上心机很深。
自己正得意,自己的提议,能让牛总接受,是个奇迹,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的提议实际上正中下怀,解了牛总的围。
自己还是被牛总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