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就想起了张晓明。
张晓明精辟地分析过新提拔经理籍贯的问题。事后,司马亮仔细把那几位经理的籍贯,进行了核对。
果然,新提拔的几位经理,跟牛总是老乡。而且不是那种泛化的老乡,不仅是一个省的,还是一个市的。
司马亮这才觉得,张晓明的分析是对的。当然,牛总不可能把公司都弄成跟他同籍贯的人。
其实也没必要。
他只要把握住几个核心部门,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目前看,他确实达到了。鲍春来和任朝辉,他们是绝对听从牛总的,不敢对牛总的任何指示,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可能就是人事调整的初衷。
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没想到,被切下来的几位经理的反弹力道有这么大。而且是难题,一个接着一个难题。
按照张晓明的分析,司马亮是没有被提拔的可能的。司马亮根据人事调整前后的情况,也分析了自己的处境。不仅自己没有被提拔到核心部门的可能,而且根本就没有入牛总的法眼。
即便是当个小组长,也没有任何级别。
可以说是干的是重活,吃的是黑馍。既然如此,牛总也就没有考验他的意思了。
但是,现在牛总又是实实在在地向他提问。
不管有多少种可能,都不可能是考验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是公司的一员,不是牛总的私人当差。
这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自己的份内工作,干得好也罢,干得坏也罢,目的都不是为了获得牛总的青睐,而是对得起自己的职责。
毕竟自己是从公司领工资的。
所以司马亮就很认真地说,“当初任经理,拿着公司的会议纪要,跟我谈话,要我专门管理这几个经理。我当时就推掉了。”
“但后来,任经理说就这样定了。既然是工作,那我也就义不容辞。上一次的热搜和这一次的会议室,都是任经理亲自打电话叫我去处理。”
“在他,觉得已经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我,所以应该找我;在我,尽管知道自己力不从心,力有不逮。但是至少名义上这是我的工作。”
“任经理直接给我下达任务,我也只能千方百计去完成。上一次的热搜事件,从我来说,最后也还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把经理们劝离了牛总办公室。”
“这一次会议室的事情,跟上一次不能混为一谈。他们就在会议室坐着,跟谁也没有吵闹。他们提出的要求,我觉得,不管合不合理,起码他的方式,没有闹事的苗头。”
“如果要闹事,他们大可以不去会议室,直接再演绎一次热搜事件。但是,没有。”
“这说明,他们的本意也是要解决问题的。解决什么问题呢?就是他们的办公场地。”
“抛开其他的不谈,但说他们这个诉求,也不能说就是无理取闹。他们现在的办公场所,是我原来的办公室,虽然号称单间,但是那一大排的档案柜,占据了不少的空间。”
“他们进去以后,我奉命搬到了大办公室。尽管如此,那些档案柜是搬不走的。现在他们五个人,即便是用占地最少的电脑桌来办公,也显得拥挤不堪。”
“现在他们确实没有具体的工作。但最起码的办公条件,也总得有。他们这种要求,不管公司本身能不能解决?我个人觉得,都不能置之不理。”
“即便是不能解决,也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现在他们霸占会议室肯定不对,虽然他们的行动令人生气,但我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意气用事。”
“来硬的,肯定不行!动用保安只能使矛盾激化。能不能达到目的不说,动用保安本身,就有点过线。”
“与其动用保安,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报警。但说到底,他们现在虽然不是经理了,但总还是公司的一员。他们霸占会议室不对,但本身并没有到了需要报警的地步。”
“我认为,用强硬手段处理是不妥的,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往小了说,是公司内部的问题。如果用强硬手段解决,只会扩大事态。”
“很有可能演变成第二个热搜事件。如果真的发展到这种程度,对谁都不好。”
“当然,他们霸占会议室本身不对。答应他们的要求,也有助长不良风气之嫌。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时间紧急,要么领导的会议缓开,要么领导的会议易址。”
“小会议室不能用,其他的会议室也能用。后退一步天地宽,让他三尺又何妨?我们后退一步,不丢人,反而大家会觉得公司做到仁至义尽了。反而在道义上占领了高地。”
鲍春来对司马亮这一番意见,非常赞同。实际上,最后这几句话,正是鲍春来想说而不敢说,不能说的话。
这是最能被各方面接受的方案。
领导开会惯例是用小会议室,但是公司会议室就有大中小三个。小的不能用可以用中的。虽然这样让步,有软弱之嫌,但也却是最好的权宜之计。
鲍春来就小声地说,“司马的这个意见,最大程度地照顾了各个方面,而且成本最小。”
牛总睁开了眼睛。
他看看司马亮,再看看鲍春来,挥挥手,说道,“既然你们职能部门都是这意见,那你们就安排去吧!”
司马亮鲍春来,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