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劭离开那一刻,秦兮娆甚至产生了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表情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却依旧竖起了全身刺的猫。
夜劭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眼尾一抹残留的阴影,他似是从唇齿间温柔地碾磨出了这一声呼唤。
“懒懒……”
好生气,真的好生气。
她忘了他。
她什么都不知道。
却又舍不得谴责她、伤害她。
喜欢安静睡觉的她,心仪背着他总想偷吃被抓到她,怜爱明明委屈的想哭却只能面无表情的她,心悦单纯可爱的她,痴缠偶尔任性发小脾气的她……
每一个她,都让他深深迷恋着,挪不开视线。
想要渗透她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喜欢保护她,亲手为她准备衣服,煮饭,补课,解决麻烦,渴望帮她报仇,让那些对她不好的人全部消失,奢求她能忘掉过往的青梅竹马,只属于他一个人,妄求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爱……
他有那么多那么多贪心的愿望,可是她只能睁大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什么都不知道。
夜劭扭曲绝望的恨不得掐死她。
秦兮娆被他看得心悸,她第一次知道,人的视线也是有触感的,夜劭的目光凶狠地捆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心脏发出一阵阵心悸失控的示警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她!
这样的眼神,让她难受,失控,又隐隐……想哭。
有什么埋葬在层层灰烬中的东西要破土而出,转瞬间又被另一种更为尖锐恐怖的黑暗吞噬,秦兮娆蓦地闭上双眼,眉眼间多出一抹压抑与难受。
一双温柔的手轻抚过她的眉心,夜劭被她捂着眼睛,温凉的手指却依旧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她的眉心,指尖代替她的手,抚平了那一抹躁意,“为什么不敢看?”
秦兮娆清晰地感受过他的睫毛在手心里滑过的痒意,好似有什么秘密即将被他掀开,心底涌起一阵恐慌和不知所措。
她猛然扑倒夜劭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嘴角下撇,“我今天是要去“枪婚”的,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夜劭眼底掠过一丝怜爱,强硬地抬起她的脸,黯黑的眼睛落在她眼睛上,“懒懒,如果你发现,我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疯狂可怕,你会想要离开我吗?”
秦兮娆咬了下娇艳的红唇,“你会跟上次一样……再弄疼我吗?”
夜劭眼底掠过懊恼,笑了下,目光变得温柔宠溺,“懒懒,我爱你啊……”
他若真的舍得伤她,她早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秦兮娆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让夜夫人欺负你。”
夜劭眼睛微微一亮。
秦兮娆的双手改为搂着他修长的脖子,跟个小女孩一样吊在他怀里,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吐出从不为人知的,触目惊心的话语,“我知道那个人是死有余辜,错的从来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