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过去或许会让她痛苦,但要治她的病,这是必经之路。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一身黑衣的男人无喜无悲的脸,他凝视怀中少女的眼神,给人一种珍视深爱的感觉。
秦兮娆状态差到了极点,但万幸她没有失控,她细嫩的手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按了按眉心,继续说,“灵雎和灵鸠跟我同班,堇珞哥哥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地守着我。”
“小谢是个孤儿,热爱小提琴,她的琴声跟我完全相反,温柔细腻的像是有强迫症,我跟她在一起拉琴的时候,老师们都说简直是人间惨剧。”
“彭师姐的歌声,爆发力很强,将来肯定能巨星问鼎,她一直叫我小娆儿,说我长大肯定要祸害很多男人。”
“师兄很温柔,只要是我们一起学琴,他每次都要亲自将我交到母亲手上,才肯安心回家。”
“七七跟我一起长大,她喜欢扎双马尾,堇珞哥哥比赛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能将对方一个拉拉队怼到哭,我们睡同一张床,穿同一条裙子……”
“凌竹性情冷漠,我们见面不多,但她面对我的时候,会刻意变得很温柔……”
所有人都将她当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捧着宠着,才造就她过往十几年的幸福美满,肆意妄为。
夜劭眼底掠过一丝浮光的颤栗。
他依旧笑的温柔靡丽,却莫名让人感到有些难过。
那一帧一祯的画面,有叶堇珞,有秦兰舟,有她在意的每一个人,有她的梦想和过去,唯独……没有他。
而他过往的世界上,却是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夜劭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炙热,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目光里的指控唤回了秦兮娆的心神,让她心尖漫上一阵阵心悸,隐约揪成一团。
她呼吸微窒,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似冰冷又似灼热的眼神,莫名感受到了一种被谴责的痛苦。
“他们都过去了,”她直视着男人漆黑如深渊的眼睛,声音刻意放的温柔,像是急着剖白心迹,又像是潜意识的安慰,“我的未来,你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他将她囚禁在只有他的一方天地中,让她的整个生命中只剩下他一个,她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除了他,她根本别无选择。
如若不然,她定然早已是叶堇珞的了……
夜劭垂下黑蝶似的睫毛,掩饰住眼底偏执到发疯的黑暗,他蹭了蹭秦兮娆的肩膀,“我真想……”
后面的话,秦兮娆没有听清,她只是察觉到了一股潮水般的窒息,面前的男人似是忽然发生了某种变化,似乎有什么令人恐惧的生物将要从黑暗中苏醒,却又被另一个存在死死地压抑住,让她心悸,紧张,甚至隐隐惊惧。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越来越沉。
紊乱的心跳声叩击着黑暗,一声又一声,清晰地昭显出某种未知的恐慌存在。
当夜劭离开那一刻,秦兮娆甚至产生了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