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又温馨的卧室内。
叶夫人抱着床上刚洗完澡换上睡衣的秦兮娆,眼眶发酸,温柔地轻哄,“懒懒,乖,跟干妈说说话好不好?”
秦兮娆蜷缩着一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极了,喃喃自语着,“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
叶夫人心疼极了,捧着她的脸,“懒懒,没事了,乖孩子,没事了……”
秦兮娆抱着双臂,黑色的长发垂在脊背上,整个人仿佛不堪重负般的,将纤细的脊背,压抑成了一张紧绷的弓,“所得甚小,所失甚大……”
叶夫人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乖孩子,别念了,你哭啊,哭出来就好了……”
秦兮娆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睛黑的没有一丝神采,仿佛心念已入魔,“世人得爱,如入火宅……”
“……烦恼自生,清凉不再……”
“……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叶堇珞靠在窗前,看着床上执念入魔,瑟瑟发抖的少女,眼眶微微发酸,艰难地转开了头。
窗外深沉的雨夜,一如他的心情。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当年在少管所里的少女,也是孤单地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虚无缥缈的经文,守着最后的意识,不让自己跌入人间地狱。
他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
终将……
罪无可恕。
……
门外。
叶七七擦着眼泪,狠狠一脚踩在叶堇宴脚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果然还是二哥眼光好,大哥你就是个白眼狼!”
叶堇宴,“……”
他简直就是躺着也中枪。
叶七七狠狠地瞪着他,“大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见霍琪,我就跟你断绝关系,自此绝交!”
叶堇宴,“……”
他不就说了句,觉得老二下手太狠了吗?
不过……
如果早知道秦兮娆是这个鬼样子,那霍承,被判多重的罪,都是活该。
……
房间里。
秦兮娆雾蒙蒙的眼睛没有一丝理智,仿佛陷入了某个恶梦中,再也走不出来,声音沙哑,“般若心经,度人安乐解脱……”
叶夫人担心极了,从秦兮娆身边走开,对叶堇珞说,“懒懒这个样子,明显是精神不正常,我们找个心——”
她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叶堇珞捂住了嘴。
叶堇珞将视线从秦兮娆身上挪开,拉着叶夫人走了出去,“妈,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心理医生……”
之前叶堇珞不懂。
只知道秦兮娆很怕心里医生。
直到今夜,他终于确定了。
也许在少管所里对她下手的人,就是一个心理医生。
叶夫人眼睛湿漉漉的,咬着牙,“可是这孩子明显……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叶堇珞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叶家人一直守到深夜,秦兮娆似乎是终于念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叶家人跟着熬了半夜,这才都去休息。
叶堇珞坐在飘窗前,守着秦兮娆。
他浅棕色的眸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黑发如瀑,美貌的脸,垂下的睫毛,宛如传说中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