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抵达元婴期这个境界,对寻常的外物,已然是没什么诉求了。
能支撑修炼至此,说明背后更有一方大势力,
元婴强者也大都对处理世俗事务没什么兴趣。
类似人间大朝,就是册立皇帝,命其统管全国。
玥朝、乾朝,以及北边的北齐和一些旁的国家,大同小异。
不过稍有差异的是,中周。
皇权的更替,并不全靠皇祖的意志,上一代皇帝的意愿也是相当重要,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
这是由于中周的开国太祖,是个强横的皇帝,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辈过度受制于元婴修士。
……
留守周都的两位元婴皇祖,平常近乎不会出道场。
就连闭关之所,也几乎不会迈步踏出。
此时却一同盘坐于蒲垫之上,面对而礼。
少顷,其中一位身上道袍纹着金丝、身材颇显干瘦的老者缓缓开口:
“听闻端慈找了个外朝人,封了个什么国师。”
开口老者的对面,是身形稍显宽阔饱满的另一个老者,两人皆是白须白发,身穿金线道袍。
见自己兄长没有说话,干瘦皇祖又道:“似乎是个金丹武夫,没成想这世上竟还有武夫能修到金丹。”
宽大老者朝前看去一眼,道:“只要想,应当还是可以的。”
“只是所耗能量过于庞大,寻常势力无法支撑,端慈愿意开放府库,能造就一个金丹武夫也不奇怪。”
干瘦老者沉思片刻,又缓缓开口:“武夫气血是极补之物,我百年前所受的暗疾,至今未愈。”
“你说,找其借一部分气血,他可愿意?”
宽大老者雪白的眉心微微一凝,“端慈怕是不会愿意。”
“哼,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只需皇兄你不反对就足以。”干瘦老者冷笑一声。
宽大老者沉默下来,半晌才道:
“国师之职,终究是太祖所设三大仙官位之一,你动手有些分寸。”
“放心罢,金丹武夫气血磅礴,我收他一半,最多养三、四载,他便能恢复。”
“端慈竟敢趁你我闭关,封锁宫中消息,这账也得算一算。”
干瘦老者脸色淡漠的起身,仿若只是叙述一件,极其平淡的事。
宽大老者没有再阻止,而是道:“做的隐秘些,莫要闹得人尽皆知,否则朝廷颜面不保。”
“皇兄说笑吧?一个小小金丹能闹出甚么动静来。”
干瘦老者话落,已经挥出衣袖,打开空间通道,消失在原地。
……
听罢青年的话。
皇太后表面平静,心中却是相当激奋。
真是不枉那座十去七空的国库。
上万斤国朝各地进贡上来的极品药材,就算以大周如今的国力,想要重新填满,没个二十年,也是不可能。
不过,总算是消耗的有价值!
若不是人还在现场,太后娘娘便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阴抒侍立在旁,一双美眸也是跟随弯着笑。
片刻,太后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喜悦,像是想起了什么。
沉吟少许,又道:“有件事,哀家或许该告诉先生。”
“您闭关这半年,乾朝内部发生了些变动,您以前的妻族苏家,如今沦亡搬迁至周都。”
关于陈淮以前的事,端慈太后当然是打听清楚了的,且作为乡人,她对丧国之痛感同身受。
当年,乾朝内阁次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强令不洁的长女出嫁太康国主。
就算已经离乡十余年,成为一国太后,却照样心生些许不忿。
没想到世道轮回,苏氏一族家破人亡,居然沦落异国,端慈不介意借这群人,来拉拢面前青年。
坐于下方、原本也是心情不错的陈淮,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见他这副神态,端慈心中一动,又道:
“苏氏一族来京,是托庇于京师令尹。”
“国师大人,不若哀家将令尹叫到皇帝的御书房,您有何吩咐就直接交代。”
陈淮眼眸稍凝,没有马上回答上方皇太后的询问。
“不知苏氏一族活着来到周都的,有何人?”
端慈一愣。
久战深宫多年,并笑到最后,她自认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方才以为面前的这青年可能异常愤恨乾帝的走狗,可此刻却是有些意外了。
这语气和神态……有些不对啊。
“哀家也只是听巡城司的指挥提起几句,似乎都是年轻子弟,苏氏应该想留存血脉。”
“先生的发妻,应当在其中。”
陈淮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这一句话,他便能看出两层意思。
端慈太后绝不像那些被限制在宫中的妇人,只能消遣度日,她已然把手伸到了朝堂。
半年前,她虽然表面随然,但隐态还是很紧迫,现在却悠悠闲闲,看来朝局收拾的不错。
至于后面那句话,流亡周都的苏家子弟中有没有苏语,他倒是已经能平常心看待。
“不劳太后传唤了,待我有空,自己去问巡城司的长官吧。”
端慈听罢,颔了颔首,也不多说。
陈淮起身,抬了抬手。
正要道别出宫。
忽地,一股气势从天而降,瞬间便至慈宁宫外。
陈淮眉心一拧,停住动作转头去看。
金丹女官阴抒紧随他后,也是登时半转身。
两人的异样引起端慈好奇。
“发生了何事?”
陈淮感知远超之前,顷刻间分辨出那是元婴强者的气息。
而能在周宫行走的元婴是谁,不用想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