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的功夫便已行至了养心殿前。
李忠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与朕一起用过晚膳再走吧!”
李孝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改天再说吧,还有许多的军务需要儿臣亲自来处理!回晚了恐会误事!”
李忠闻言却是略带失望的点了点头,没再挽留。
正当李孝诚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李忠却忽然叫住了他。
李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需要派人去永寿宫盯着她吗?你就不怕她会阳奉阴违?”
李孝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十分自信的说道:“不需要!”
李孝诚的话令李忠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短短的三个字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是说李孝诚早已在宫中布满了眼线?还是说他相信武如意的为人?
若是后者倒还好,可若是前者的话,这就让李忠有些难受了,虽然自己对李孝诚十分的信任与器重,李忠甚至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上一句“大夏第一人是大将军王”之类的话,可这种时刻被人监视的滋味儿却也的确不好受。
见李忠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李孝诚开口替他解开了心结,笑道:“她是聪明人,聪明人都喜欢依附强者,大夏比大唐强!”
李忠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温声说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李孝诚闻言则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宫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夏吉可不是傻子!”,说完便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了皇宫。
李孝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是在告诉李忠,夏吉是你的人,而且这老小子可精得很呢,我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往宫里安插眼线?他不傻,我更不傻。
李孝诚的话无异于是给李忠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下李忠总算彻底放下了心,他还挺自责的,他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李忠是君子,最是厚道的他又怎会是一个小人呢?
其实小人另有其人,某个混蛋真的做出了背着李忠和夏吉往宫中安插眼线的事情。
真当那句大夏第一人乃大将军王是白说的吗?又有多少喜欢钻营之人想往李孝诚的身上倒贴?心甘情愿来抱李孝诚大腿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上赶着来李孝诚面前表忠心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总之一句话,现在的李孝诚的确做到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也合该夏吉倒霉,若不是被李孝诚提上一嘴的话,李忠还真就没将此事与夏吉联系到一块儿,待李孝诚走后,李忠总算是想起了夏吉,他越想越生气,宫里出了别国探子,可夏吉竟毫无察觉,起码一个失职的大帽子夏吉是戴定了。
李忠高坐于龙椅之上,正在酝酿着火气,目光从殿内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夏吉的身影,李忠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怒声说道:“夏吉呢?狗奴才,死哪去了?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一名正当值的老宦官闻言却是被吓了一跳,他已经许久没见过李忠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老宦官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的话,夏总管偶感风寒,是以一早便向内务府请了病假,并令奴才前来代班!”
李孝诚裁撤了原本负责掌管宫中事宜的二十四衙门,改由内务府负责掌管宫廷事务,下设敬事房,又称宫殿监办事处,首领称总管太监。
其主要职责是遵奉上谕,办理宫中的一切事务,包括:甄别、调补、赏罚宫内太监,履行宫内应行礼仪,讨取外库钱粮,察看各门启闭,巡查火烛、坐更、关防,承行内务府及各衙门来文及记录皇子、公主生辰,帝后妃嫔死亡情事,以备修玉牒之用等等,其权限并不大,仅限内廷服务劳役等事而已。
敬事房的另一项重要工作,便是专司皇帝和后妃的房事生活,每次房事,敬事房都要把年月日时注册登记,以备将来后妃受孕的凭证。
李忠闻言冷哼了一声,依旧不依不饶道:“不中用的老东西,越老越不中用,让他滚来见朕,马上,立刻!”
老宦官闻言连忙磕头称是,随后便逃也似的退出了养心殿。
良久之后!
夏吉被两名小宦官给搀进了养心殿,看得出来,他病的不轻。
李忠见状却是皱了皱眉,道:“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吗?”
当值老宦官闻言连忙跪地给李忠磕头行了一礼,随后抢话道:“原本夏总管确只是偶感风寒,可毕竟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一个稍有不慎,这小病却也容易变成大病,总管未经及时诊治,现已发起了高烧,且久久不退,还请陛下速传太医为其诊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陛下,请您救救夏总管吧!”,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当值老宦官这看似关心的话语,实则歹毒至极,这句话的重点全在年事已高这四个字里头了,老宦官想要给李忠造成一种夏吉年事已高,已经无法继续胜任当前繁重工作的感觉。
好在夏吉也不是吃素的,夏吉闻言连忙将搀扶自己的两名小宦官推开,并跪地磕头道:“多谢陛下的体恤之情,奴才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痊愈!”
夏吉说完侧头看了一眼当值老宦官,心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竞想跟咱家玩一出趁我病要我命的把戏!你给咱家等着!这笔帐咱俩慢慢的算!”
李忠在看到夏吉这幅病怏怏的模样之后,原本酝酿许久的火气早已去了大半,李忠叹口气,道:“夏吉,当真无事吗?若你想回乡养老的话,朕可以赏你些银子,赐你告老还乡!”
夏吉闻言却是心里一紧,他非常了解李忠的性子,李忠此言并无恶意,他是发自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善终,因为李忠是个厚道人。
可夏吉却并不想回家养老,虽然在大夏当太监的确不怎么吃香,但那也得分跟谁比,自己这个大总管在大夏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些话语权的,虽然夏吉并没有因此而作威作福,可朝中大臣在见到自己时却也得给三分薄面。
夏吉匍匐在地并失声痛哭道:“除了伺候主子,奴才却是什么都不会,奴才只想永永远远的陪伴在主子身边伺候着您,还请陛下开恩!”
李忠闻言却是笑着点头嗯了一声,道:“你先下去吧,朕会传王太医为你诊脉!将养好身体之后再来伺候!”
夏吉闻言连忙磕头应是,随后便被人搀扶着退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