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垂死挣扎道:“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讲完!?”
萧湛凶得好似她是个背夫偷汉的坏女人,吼了回去:“我自己有眼睛会看!”
手被反剪在身后,实在是抽不出来打人,繁星只好磨了下牙,然后非常生气地亮出洁白大利牙恐吓。
“你再这样,我咬了啊!!”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识别是非的眼力劲儿都没有,亏她还把他养那么大,真想破口骂他一句白眼狼。
偏生自己养得太好,养的人力气那么大,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将她当成垃圾一样的扔花丛里,花是软的,茎杆子却是硬的厉害,戳得她背脊疼得要死,多半是压倒了一大片。
两人扑腾在一起,滚得花花草草,倒的倒,谢的谢,美好的自然风光瞬间成了一片残花败柳。
“有胆子做错事,没本事认了?”
繁星气得哇哇大叫:“都说了,他下药!!下药!下药啊!!”
这三个字总算是说出来了!
“那也是你自己蠢!!”
靠!!
敢情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没区别的啊。
她气得两眼都发了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仰头啊呜一声咬上他的肩头,咬还不够,叼起他肩上的一层皮肉,使劲儿用牙磨,末了得意洋洋的瞥他一眼。
来啊,看谁狠!!
萧湛冷眼看着自己的肩膀肉被她当成了磨牙棒,一副完全不觉得疼的样子,竟然还微微眯起了眼。
繁星发现,他就是眯眯眼了,也藏不住眼眸里的狂风暴雨,光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一只脚已经踏进魔圈了。
她顿时心惊胆颤起来,别真的入魔了,这可不是闹着玩。
“阿湛,听话,咱们也不吵好吗,你先调息……不然你真会入魔的。”
萧湛哪里会听这些,身体里的魔丹已经躁动得涨燃了汹涌的魔气,正和那颗健康的内丹互斗,魔丹早已达到元婴期,内丹却尚是金丹期,两者实力悬殊,往日如果不是繁星的血坠压制,以及靠他自己的意念平复,怎可能安生度过这五十年,老早就爆发了。
一旦入魔,仙途便算毁了,是不可逆转的。
偏偏控制魔丹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心性一旦有了私欲,就会被魔丹拿来当做养料,私欲越多,魔丹越能壮大。
萧湛的私欲本便是她,如同水可载船,亦可覆船,如今因为苏绥的刺激也就本末倒置了,私欲好的一面全没了,让坏的一面压倒了理智,心性的控制也就荡然无存了,单凭现在挂在他的脖子上繁星血坠已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是有作用,他现在这种情况下,阻挡也薄如一张纸。
所以,萧湛就是有心压制魔丹,现在也力不从心了。
如果繁星现在有充沛的灵力,那还能用灵力灌输到他体内帮他平复魔丹的躁动,但现在她不仅没灵力,苏绥下的药效也还没消除,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简而言之就是打不过。
“咱们冷静,冷静一下好不好……”繁星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先放开我,怎么能一起想办法……我……”
“不需要!”
他用灵力震开了她。
繁星被震得眼冒金星,摔了回去,摔得身下的残花花瓣漫天飞舞,她真是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了。
孽徒啊!!
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脚丫子踹醒他了,脚丫子刚踢出去,就被用腿牢牢压住。
“你放开!!”
萧湛充耳不闻,伸手将她抄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被制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弄。
萧湛哼了一声,将她翻了个面,让她面朝花丛趴着。
她被迫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话的花瓣,涩的要命,呸了好几口才能说话。
“萧湛,我是你师尊!!你……放开……你……别别解我腰带,你……你用我的腰带绑我做什么!!”
两只手瞬间被捆得严严实实。
萧湛低吸一口气,估计是知道自己这样子挺吓人的,所以不想让她看自己,因为魔气的侵袭会他脸上表情很狰狞,为了保有一丝清醒,他拽着腰带的掌心已满是湿漉漉的汗水,额头也都是汗水,眸色里猩红深得好像刚刚单挑了千百个人,亢奋至极,发间的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滴答。
若是繁星能看到他的样子,肯定能透过他宛如强撑着最后一根神经的表面,看出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实质,不只是抵抗入魔的强弩之末,也是理智崩垮前的强弩之末。
眼前就是他最想要的女人,也是每时每刻无法不想念的女人,每次心绪渐平之时,看到她,哪怕就是一道影子,都能重重地撩到他,撩的他心口又麻又涩又痒。
未曾表明心迹的的时候,他每日都活在苦恼里,但念到她时又会酸里透着烦躁,然后一日复一日的在心里藏起对她的隐隐的希冀。
然而希冀随着渐大,终究变成了渴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他迷成什么样了,神魂颠倒都不足以形容。
他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但今晚发生的事还是像用麻绳搓揉出的火引子一般,经不起一点火星,直接就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将他的自控烧得精光。
那时的他,真想杀了苏绥,将他给挫骨扬灰了,可笑的是她和苏绥在一起的样子,让他觉得莫名的登对,仿佛天生就是一对。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觉得两人的脸放在一起就该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这个想法让他很恐慌,便索性由着心里的那把火去烧,心里已经够气的,可看到她还敢牙尖嘴利朝他叫嚣,想这人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像受害者,明明错的人是她啊。
既然她不肯认错,那他也用不着恪守那些有的没的所谓的礼义廉耻。
白玉般莹润剔透的瓷人儿就在眼前,可口至极,终是心魔战胜了。
“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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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顿时起了一丝恐慌,活过两世的她,竟然忘了失去理智的男人是不能惹的,越惹越会发疯,但是说软话,萧湛也不听啊,待到自己被捆了,她才惊恐的发现大势已去。
“阿湛,你给我……啊!!疼!!“
她哆嗦着本想从身子骨里捞出一点点为师的气场反击,后脖颈的中心点连着脊椎的那一处,便被萧湛狠狠咬住,咬得她直尖叫。
疼痛从发根扩散到脊椎,脊椎都疼麻了。
她破口便是大骂:“你咬个屁啊!!放开我,听到没有,你这是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的罪名实在太大了,但是萧湛显然没放在心上,像是发泄似的,学她先前咬他肩膀那样,不仅咬,还非是叼起一层皮肉用牙狠狠的碾磨。
“痛!!”
真的痛死了。
“混蛋,停下,听到没有!!”
这疼得她都要疯了,却是……有那么点熟悉感。
熟悉?
她愣了一下,还真的是熟悉的。
这咬的位置,这咬的方法,还有这用牙碾磨的次数……
她突然懵在了当场,脑袋犹如被一道雷狠狠劈过,一片空白起来,而在空白里又出现了很多画面,属于前世的画面。
齐湛也是这样,老喜欢咬人,一生气,就咬她后脖子的正中央,因为这地方她最敏感,也是最怕疼的地方,而每回她也会这样的咬他的肩头报复回去。
因为过了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差点忘了,但是身体却记住了,刚才她咬萧湛的时候,就是这么咬的,现在他又咬回来了。
这是巧合吗?
若是巧合,那也太像了。
倏地,一种不合适宜,又大胆的猜测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会不会……
她心跳剧烈起来,心跳声大到仿佛就在她耳边咚咚咚。
脑子里回想起萧湛的饮食习惯,越想,神色越僵。
齐湛不喜欢吃鱼,萧湛也一样,别说鱼了,就是和了面粉的鱼肉丸子他都是不碰的。
他也不喜欢喝茶,同样的,齐湛也不喜欢,有时候办事,路过茶馆只有茶喝,他虽不能说如牛嚼牡丹吧,但一脸的嫌弃,他更喜欢凉白开。
至于酒……呃,天可怜见的,她把他养大,潜意识里就会当他是个孩子,都不许他喝,除非寿辰,过年这样的日子,会多少让他喝一点……
他好像很喜欢烈酒……
她的心跳猛然停了一下。
这……这……对……对上了,都对上了!!
所以……所以是这样吗?
因为在身边,她便完全忽略了,从没想过,转世一落地,他就在自己的眼前,还是她亲自养大的……
养大自己的男人……这谁他娘的能想得到。
还有名字……
湛!!
他们都名湛啊,虽然后者是她自己取的,可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她的心因为这些热了起来,最后都快烧着了,烫得她想大叫,脑子里仍是不停在问,为什么几十年了,她想了无数的办法,连灵脉网的都开发了,几十年里能去到的地方,她也都去了,却始终找不见的她的王爷。
要么是他还没出生,要么就是……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被她自己忽略了。
所以,齐湛,她的王爷,就是……其实就是萧湛。
正当她迫切的回头确认时,萧湛已经彻底疯魔了。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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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后,繁星眸中也略微失着神,开口说话时嗓音也有些哑。
“阿湛……”
萧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的时候鼻子里全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听到她的声音时,他整个人也清醒了,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脸皮子发烫的埋进她的肩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解释。
还是……干脆直接拍了自己天灵盖?
正欲起身,谁知一股力道搂紧了他的脖子,将他又勾了回去。
繁星潮红的脸蛋摩挲着他的脸,“刚才……”
萧湛胆颤心惊的捏紧了拳头,唇瓣更是抿得很紧,但还是哼了一句,“什……什么?”
她喘了一口气,“你舒服了吗?心情……有没有变好?”
萧湛愣住了。
没等到他回答,繁星还以为他还在生气,皱眉道:“不舒服?心情还是很不好?”她双手捧起他的脸,细细看他的眼睛,眼睛还有些红,不过是绯色的红。
她松了口气,总算是挽救回来了。
不过……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啊!一定是心情还没好!
没问题!!
“那……再来?”
萧湛的手指无声的蜷了起来,攥的直接都发白了。
“不过,我得先洗洗,幸好有温泉……啊!!”
还没爬起来呢,她又被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