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也没有打伞,趁着一诺离开,车里面有空位置了,他就抱着药箱钻了进去:“怎么回事啊,你们一天不闹出点动静来就觉得太寂寞是么?”
他看司睿诚那虚弱的样子,先拉住了他的手腕,要给他把脉。
司睿诚一把抓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主动把郁松推到了白锦愉身边:“我不要紧,你先看看她。”
“怎么了?”郁松纳闷的看了一眼白锦愉,她闭着眼睛,除了浑身湿漉漉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小锦愉,你怎么了?”郁松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顺势就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以为司睿诚担心白锦愉淋了雨会发烧,结果他刚一碰到白锦愉的头,就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郁松发出了他此生最惨烈的尖叫声:“嗷……放手,放手疼死我了,小锦愉放手啊。”
白锦愉吓了一跳,急忙放手,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郁松:“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对不起。”
“没,没关系。”郁松往后挪着身体,都快要坐到司睿诚的腿上了,他的手腕已经不能动了,以他摸骨判断,八成有骨裂的风险。
“都下车,你们俩都下车。”郁松用左手开门,率先跑了下去,药箱也不管了。
“锦愉!”司睿诚轻声呼唤着她,白锦愉侧开脸,急忙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司睿诚看着车门上一块凹陷进去的手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黑鲨的目的么?
让白锦愉在危机的时刻激发体内的强化药剂,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然后永远的离开他?
不行,他绝对不会让白锦愉离开。
白锦愉无助的站在雨中,艾德拉过来给她撑伞,她闭着眼睛,不敢和艾德拉走的太近。
“给我吧,今晚的事要保密,尤其对我奶奶。”司睿诚谨慎的嘱咐着艾德拉。
“是的,我这就上楼,如果惊扰了白奶奶,我会给她先解释一下。”艾德拉点了点头,把伞递给司睿诚。
“锦愉,郁松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我也不放弃你的,你不要害怕,不要躲着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不想伤害我,对么?至少你让我在你身边守护你,好吧?”司睿诚替她撑着伞,慢慢的靠近她。
郁松已经先跑进疗养中心内,检查了里面的扫描设备,确定可以做全身扫描,他又握着受伤的手腕跑出来。
院子里,司睿诚撑着伞,胸口靠在白锦愉的肩膀一侧,白锦愉咬着下唇,双臂抱着胸,不敢动弹,更不敢主动去碰司睿诚。
“小锦愉,不要紧张,这种情况我当初研究的时候也有过预测的,你跟我进去,做一下全身扫描,你慢慢走就行,尽量调整呼吸。”郁松看上去比白锦愉更要紧张,他这样子像是对待高危病人,生怕有什么闪失似的。
“你别过来,我自己走。”白锦愉眯着眼睛,不敢把眼睛睁开,慢慢的往大楼里面走,这个时间,白奶奶已经休息了,否则她真的不敢踏入这里。
安追了上来,她也想帮忙照顾白锦愉,还有同为伙伴的一诺,捷薇则开车回去,帮忙救援。
她们也清楚,疗养中心里能调派的人手毕竟有限,要处理那么大的场面太耗费人手,听司睿诚的意思不能惊动警方,那就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今天晚上,又别想睡了。
扫描室里,郁松把所有的医生都指派去照顾一诺了,安也去看看一诺的情况,扫描室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经过全身扫描,郁松看到了白锦愉的身体内部的情况,脸上愁云密布,回头瞪着司睿诚,恨不得打他一拳:“这到底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你们又被埋伏了?”
“她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司睿诚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白锦愉的情况。
郁松叹了口气,说:“她现在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这样下去,要么就是零件提前报废,要么就是整台机器报废,她的双眼通红就是眼部毛细血管充血的表现,这通常会出现在脑出血病人身上,庆幸,她只是充血,还没有脑部出血的情况,不行,我要尽快让她身体里的血流慢下来。”
“那要怎么做?”司睿诚不放心的拉住他:“血液慢下来,人不会有事么?”
“不会的,就是让她睡觉!人在进入深睡眠状态的时候,血流就会慢下来。”郁松也顾不上自己手疼了,反正没有断就行了,他屋里屋外的转悠了一圈,司睿诚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站着没动。
“你别愣着了,过来一起帮忙,不能让她再多行走了,坐电梯上我的房间。”郁松叫上司睿诚,一起帮忙。
司睿诚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缓了缓快要炸开的头,同时也是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走,需要什么赶紧说。”
“轮椅。”郁松没好气的吐出了两个字。
司睿诚没有找人来帮忙,亲自去休闲区推来了那里的备用轮椅,直接推到了扫描室里。
郁松也跑到外面,找安要来了他的药箱。
白锦愉蹙眉看了看轮椅,什么都没问,乖乖的坐到了上面。
两人陪着她慢慢的挪到了电梯那,上了三楼郁松的房间。
郁松把床上的被褥收拾了一下,然后开始翻找他的药箱:“在哪呢?妈的,手疼,找东西都找不到了。”
“找什么啊?”司睿诚推着白锦愉到了床边上。
“你不用管,”他转身从衣柜里面拿了一套他的睡衣,丢给司睿诚:“给她把身上擦擦,换上件干爽的衣服。”
“不能洗澡么?”这时候司睿诚也没办法去嫌弃是谁的衣服了,反正让白锦愉舒服一些更重要。
“不能,”郁松看白锦愉闭着眼睛,他就用口型连带比划的“说”,水太热刺激她的血管,她的血管会承受不住爆开!
司睿诚看懂了,扶着白锦愉进了浴室。
点开暖风,把屋里烘得暖暖的,他开始脱白锦愉的衣服,她有些局促,用手抓着衣领:“我自己换吧,我又没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