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兔子也能喝酒
事情发生在1972年夏天木头城子公社某大队中医王大夫家里,他有一个1.7米高体格健壮的儿子,拉肚(腹泻)几天不好,王大夫用了好多办法不见疗效。
这个大队正好有个乡下包队干部公社农业助理李x方,正好有事赶在王大夫家,王大夫把他让到炕里,沏上茶水喝,看到孩子躺在炕上十分难受,就好心好意的献出了一个秘方:链霉素一只(0.5克),红糖少许,再加60c白酒于一个大酒盅内,搅匀,使链霉素与红糖溶化,然后,把酒溶液点燃,燃烧到一定程度把酒精火压灭,待凉至不烫嘴,全部喝下即可。
李x方说:”这个药方我给别人用过多少次了,百用百灵,一个保一个,一会就见效。”
在李x方的亲自指导下监督,王大夫如法炮制就给儿子喝下去了。大伙瞪大眼睛,等待着奇迹出现。然而,没过五六分钟,“奇迹”果然发生了,只见孩子突然蹬哒几下大腿,一翻白眼,死了!
王大夫一看,呼吸脉搏都没有了,没有了生命指征,确实是死了!
李x方一看,立马惊慌失措!直接顺窗户跳出去,一溜烟的逃跑了!跟他一起下乡的干部还有公社报道员小荣,此时也不知所措,慌了手脚,片刻之间一条人命就没有了,来的太突然了!小荣慌乱的说:“都到这个份劲儿上了,帮着想想招啊,跑什么跑?”
谁还有什么高招啊!王大夫也是50多岁的老中医了,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瞬间就没有了,家人们哭作一团……
话说李x方跳窗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他找到自行车飞速的骑了20多里地回到木头城子家里,慌慌张张跟老伴说:“你赶紧给我准备好行李,再拿点钱和粮票,一会有车接我上朝阳。”
老伴开玩笑的说:“哎吆!啥功劳啊!还来车接你,开劳模会去?还是升官儿了?”
“可别扯鸡扒蛋了!让你准备你就准备,一会人家电话过去,县公安局的车就来了,你不知道,我治死人了!摊人命了!”
他老伴一听,还半信半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胡说八道啥?你又不是大夫,干啥治死人了?”
“我给人家出了那个链霉素红糖药方,喝完人就死了!我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你拉吧着孩子过吧!我可能得给人家偿命,实在过不下去,你就再嫁一家……说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抱着老伴哭作一团。”
老伴一听这是真事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下乡就下乡,开什么药方!老头子,你就放心,我一定守妇道,守着孩子过,把孩子拉扯大,等着你回来,你也是好心,不至于死罪!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因为木头城子也都是平房,这院那院的,都被邻居看到了,好心邻居也都劝说,也有明白人:你是好心,热心肠,乐善助人,不是故意杀人,不可能判死刑……
俗话说:好事不外传,坏事传千里。木头城子很快都知道这件事了。可是,过了七八天,县公安局并没来接李x方。
有那些快嘴多舌的人见到李x方平安无事,公安局没来接他,家属也没来找他闹事,一切那么安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有人就逗李x方了:给你改个名字吧!你这个名字不吉利,改成“李药方吧!”从此,李药方这个名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名声大震。
原来,王大夫一家非常通情达理,虽然有人说应该告李药方,否则,最低也让他赔些钱。但王大夫并没这么做。
大约十来天以后,王大夫安排完一切后事,用筐挎着一只大白兔子到医院来找我,与我谈了他儿子前后的详细经过,最终他说:”李助理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了咱们孩子好,咱们能丧良心告人家嘛!就怨咱们孩子命短吧!就算要人家的钱,那钱好花吗?那是孩子的命钱,再说,也让别人说咱们没人性……”多么朴实善良的人啊!
我问王大夫:“你拎个兔子干啥?”
王大夫说:“有个事想求你,你给化验一下,看看链霉素、红糖、白酒烧完以后有没有毒,我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也闹个明白,链霉素红糖酒都带来了。”一边说着,眼泪也哗哗流下来了。
我说:“王大夫,对不起,这个化验不了,估计朝阳也化验不了。”
最终我们商量用兔子做试验,如法炮制给兔子灌进去。灌了一盅,兔子没啥反应,连着灌了三盅,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说:”这个兔子还真能喝酒,真逗乐。”以为它喝了三盅会一反常态,能耍酒疯,结果一如既往。王大夫也破涕为笑了。最后我们分析结论是:这种酒没有毒,人才喝了一盅,几斤沉的兔子喝了三盅,安然无恙,说明不是这个处方的事。再说,这个处方他说不是用过一回了。
后来,医院大夫们也讨论了这个病例,有说痢疾中毒性休克死亡,也有说白酒刺激肠道出血死亡等等,总之,没有定论。因为,谁都没见到病人,更没有一手的任何临床资料。
最后意外定论的是:兔子也能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