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这都是买的什么啊,大包小包的。外面那么乱,你还到处乱跑,也不怕危险?”我接过落葵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
落葵指着一个个包裹向我献宝,“这个是生姜驱寒的、这个是红糖和生姜一起用。还有油饼,镖队带的番薯我都要吃吐了,这个顶饥,换换口味。还有这里的特产梅子酥,我知道要赶路就买了一点,还让祝辛给薛少当家的和言语、福婶他们分了分。还有这个这个,我刚刚路过这家饼卷驴肉的摊子,那味道真是太好闻了。我就给你带了两个回来,你快趁热吃吧。”
我接过落葵递过来的肉饼,咬上一口,肉味儿香浓,口感鲜美。“这肉确实好吃,不过你的钱不是都用来买马了吗,怎么还有钱买这些吃的用的。”我可还记得落葵是偷偷溜出府的,为了追上我们买的两匹名马可是价格不菲。
“这.....这个嘛,是我拿的祝辛的钱。”落葵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却又拉着我的衣袖轻轻摇晃,“姐,商量个事儿成吗?”
我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点头道,“你先说。”
“祝辛的钱也差不多被我花完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涨个月钱。”落葵满眼都是星星点点的期盼。
祝辛怕是抵不住这样的目光才被掏光了全部的身家吧,且“月钱我说了不算啊,这事儿你得问爹去。别说你了,我都没钱,去年包下雀楼那回花了四十两,爹给我记在账上,每个月还一两,我到现在还欠着爹的债呢。”
“啊,原来你也穷啊,每日早上看你发个牌子一天都是大几十两的往外去,我一直觉着属你最有钱来着。”落葵趴在桌上小声的嘟囔着。
我很铁不成钢的戳戳她腰上的痒痒肉,“你可真是不识五谷杂粮,不知当家贵啊。再说了,我是帮着管家而已,你见哪个管家把账上的钱看成是自己的来着。贪了主人家的钱,可是要被乱棍打出的。”
“这个我知道,就像那个被打出去的廖管事。可是我觉着福叔这个管家也挺有钱啊。”落葵不服气的小声争辩。“还有五谷杂粮我还是认识的。”
我叹口气,瞪着落葵说道,“要不你替我两天,也好让你过过有钱的瘾。”
“别别别,那些个算盘珠子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们。还是药材可爱些。”落葵忙笑着摆手拒绝道。
半夜,落葵睡的鼾熟。我披了衣服下床,吹燃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天气确实冷的厉害,我从包裹里拿出的笔,笔尖坚硬似铁。
我对着笔尖哈出好几口热气,这毛笔才算堪堪软了些。笔尖触及纸张,我将近日的状况简要写道:“遇袭三波,现安毋忧。收讯一张,有疑待验。”
这张纸条到底是不是董相思给我的,或者董相思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还是要问问祝老爹才好做判断。
我推开窗子唤来黑鸦,将纸条塞入黑鸦腿上的竹管内,再将其放飞。这开窗的功夫,湿冷的风直愣愣的闯入室内,冷风吹的床上的落葵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好在老天爷终于让风雪收了势头,接下来的的几日一天比一天暖和,风也一天比一天小。
可这刺客却仍旧是一波一波的来,还好镖师们久经江湖颇有对付偷袭的经验,武卫们功夫了得自有杀敌的本事。这一路虽说有惊却也无险。
期间我收到祝老爹的传讯,说他已经平安到达明州,至于董相思传讯的事儿,待见面他再跟我详细说明。
暖阳高照之下,明州城不甚高大的城门楼子在我眼中是分外的可爱。城门之下,我看着石褚色文士袍的祝老爹,忽然觉得他真是比以往更是可爱,我这一路都提在嗓子眼的心,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终于算是稳稳的落了地。
“爹,女儿幸不辱命总算是赶着时间到了。”我翻身下马,低头朝着祝老爹福上一福,也把盈上眼眶的眼泪藏藏好。
落葵翻下马背,连蹦带跳的跑到祝老爹的门前,先开口给自己邀功,“爹这一路我可是帮了姐姐大忙,因我的及时救治,这一路这些侍卫可都说要好好谢谢我呢。”
邀功完了,她倒还自觉知道给自己请个罪,“所以爹,你能不能就别罚我私自跑出来跟着姐姐,就让我将功折罪可好啊。”
祝老爹抬手送落葵一个脑瓜崩,“你啊,可是把你福叔吓个半死,这罚说什么也饶不了你的。”
“啊~”落葵忍不住惨叫一声,求助的小眼神巴巴的望向我。
我对她摊了个手,“别看我,你知道的,爹从来不吃求情。”
随后而来的薛坚看了看一身官服的祝老爹,有看看斗笠遮脸的祝庚,恍然大悟,“原来知州大人这是唱了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真是好计谋。明州振威镖局薛坚,薛梦窗,见过知州祝大人。”
“薛少侠客气,这一路小女多亏薛少侠护送,我自当重谢少侠。不知少侠可有空前往寒舍小坐。”祝老爹还了薛坚一个子侄礼,笑的很是和蔼。
薛坚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今日就不打扰祝大人了,我还要带着镖局的兄弟们回去向我爹复命呢。若是祝大人不嫌弃,我日后定当上门造访......”
“相公......你回来了,人家都在这城门口等你好几天啦,你怎么才到啊,嘤。”这道女声娇柔刺耳,这道身影五彩缤纷。
若是半夜里看见这位姑娘,我大概会以为这是调色盘子成了精。
“小茧,你快从我身上下来,这城门口的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我都说了,你不要叫我相公。”薛坚皱着脸,死命的扒拉着身上的调色盘子。
调色盘子面有不甘,小声抱怨,“我就是太想你了吗,来抱抱。”
薛坚一把推着调色盘子的脑袋,将她推远,“你快安生些,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
这一推终于让这调色盘子看到站在一旁的我与落葵。
“你们是谁,难不成又是阿坚哥哥救回来的小妖精,我告诉你们,别学那些个南曲唱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没戏,阿坚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调色盘子叉腰怒瞪着我与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