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骥伏观后,三人打算驱车前往长城,见见这座始建于两千多年前的宏伟建筑。
一路上,秦勤时常发呆,思索张三丰演化的太极之道。
行了几个小时车程,同行的车多了起来,大多是旅游的,等来到长城脚下时,这里的游客已经人头攒动。
李三金跑去检票,武夜凝则与秦勤来到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一闪而过。
三人在不远处汇合,开始顺着游客一起向上攀登。
即便这座建筑是仿天关漫道而筑的,徒具其形,依旧散发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不亲自去过天关很难察觉。
三人攀爬的速度并不快,过程中,武夜凝与秦勤一直在细细感知周围,希望能找到一点太祖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也许是他们返回原来天地的关键。
没过多久李三金便嚷嚷着不爬了,扶着旁边的墙体,两条腿直打颤。
“怎么,你恐高啊?”
武夜凝打趣道:“那太可惜了,以后若传你腾云驾雾的神通,你非得吓死不可。”
“啊?恐高?谁!”
一听这话,李三金顿时不服气了,抬起哆哆嗦嗦的双腿,扬言要爬个十万八千里。
到半山腰时,李三金口渴难耐,提议去买瓶水,三人便来到一个鸭舌帽,胡渣男的摊位前。
李三金挑了一瓶,道:“老哥,这水多少钱?”
胡渣男头也不抬,道:“十块。”
李三金瞪大了眼,道:“不是吧老哥,这水在其他地方就三两块,你这里卖十块,怎么不去抢啊?”
胡渣男抬起鸭舌帽,轻蔑的看了李三金一眼,道:“一看你这样子就没钱。”
紧接着他便佳言佳语起来,道:“十块钱已经很便宜了好吗,长城上的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好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努力工作。”
“卧槽,我没钱?我没钱?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狠狠地打你的脸!”
李三金气急败坏,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也没能翻出一张红票子,只得一甩脸,扬长而去。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三人登顶长城。
这里聚集了不少游客,男男女女都很兴奋,有的用各种姿势拍照,发朋友圈,有的大声呐喊,发泄情绪。
武夜凝与秦勤站在关内,望那万里雄关如龙盘虎踞一般,百转千回,最后消失在山河的尽头。
“师父师娘,看这边。”
突然,身后传来李三金的声音,两人回头,见一个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们。
“啊?我们?”
武夜凝一愣,莫名有点害羞,但又情不自禁往秦勤边上靠了靠。
“哎对,靠近点,再靠近点。”李三金一副大导演的样子。
“咔嚓!”
随着提示音响起,这幅画面被永远定格了下来,照片中的男子挠着头,咧嘴轻笑,旁边的少女眼眸低垂,面颊上有抹淡淡的红晕。
拍完这张后,李三金又请求旁边的游客帮忙,三人合影了一张,这才心满意足。
此时,一朵笼罩在远处的大云正好飘开了,千道万道阳光难掩锋芒,直射大地,如同斩断了世间的枷锁,横扫了一切尘埃与阴霾。
看着这一幕,秦勤突然想起了张三丰留下的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何让鱼儿跃出水面,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为何,他怔住了。
“对啊,太极是顺应天道的产物,所以不论它万般变化,始终都逃不出一个圆,可造化天成功的核心是冲破束缚,哪怕向天而亡…”
这一刻,秦勤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走上了岔路。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器”与“载”的存在悖于天道,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另辟蹊径,选择了顺应天道的方式…”
“但或许,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本来就可以在碰撞中共存呢?”
秦勤不断自语着,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逐渐抛开了事物的表面现象,看到了造化天成功的本质。
“这人嘀咕什么呢,不会有病吧…”
见状,旁边的游客纷纷避开,只有武夜凝知道秦勤正在经历怎样一场顿悟。
“师父,你自言自语啥呢,什么矛不矛盾不盾的。”李三金刚想凑过去,便被武夜凝拎到了一旁。
“矛非矛,盾非盾,锋利无比的东西即矛,坚不可摧的东西即是盾,两者并存…”
另一边,秦勤眸底闪过精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道:“是剑,剑与剑鞘啊…”
“如果以剑作为最锋利的矛,以鞘作为最坚固的盾,二者分而各自为最,可守可攻,合而完美无缺,两极归一…\\\"
想到这里,秦勤心脏怦怦直跳,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脚下的路突然变得清晰无比,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也同样是在这一刻,长城内外天色骤变,狂风卷着乌云,将原本晴朗的高空遮掩殆尽。
“怎么回事,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吗?”
“是啊,这天怎么说变就变。”游客们纷纷抱怨着,找地方躲雨。
“坏了,被发现了…”
武夜凝与秦勤立于长城,神色难看,乌云中投下来几道强大的目光,正在四处搜寻,让他们无所遁形。
“谁!谁被发现了?”李三金左看右看,不明所以。
“敢在这里顿悟,你们不要命了!”
突然,三人耳边响起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大手掠过,将黑布盖在他们头顶。
黑布下,虚空陡然塌陷,三人只觉脚下一空,直接坠了进去。
距离他们较近的几个游客愣神,指着地上的黑布,道:“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三个人?”
“我不道啊,先躲雨吧。”另一人懵逼。
与此同时,高天上,几个身披银甲的天兵天将正在俯视着这里,其中一人道:“明明察觉到忤逆天道的气息,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