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盒上的禁制繁琐至极,想要打开,缺少某一至关重要的器物,若是强行破盒,恐怕会落得个盒毁人亡的下场。
武夜凝决定将石盒带走,他日若能开启,将是一份大造化。
接下来,三人将整个祖祠翻了个底朝天,可惜再无收获,这里没有天经注的金色书页,也没有返回原本天地的方法。
武夜凝与秦勤倍感失望。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时,偶遇一道童挑水山上,其双桶内装的满满当当,却不外漏,脚踏青石而行,如履平地。
“咦?”
秦勤惊异,这个小道童脚下淌着灵力,明显是有修为的,而且步伐轻盈,身形如鹤,融入了一定的武道动作。
与城市中那些遮遮掩掩的修士相比,小道童就显得从容自在多了,在这大山中来去自如,好不自在。
“小道童,你这一身本领跟谁学的?”
秦勤飞身上前,将其拦住,武夜凝与李三金跟过来。
“你们是何人?”
小道童警惕的往后缩了缩,眼眸里流露出清澈的,不染尘埃的光。
“小师傅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黄毛小伙搓着手上前,惊得道童转身就跑。
“哎哎。”
秦勤再迈一步,轻易拦住道童,道:“我们想拜访一下你师父,请教些问题。”
小道童见躲闪不开,只得道:“我师父早已隐世多年,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你们若想请教问题,还是请回吧。”
“是吗?你若不带路,我现在就扒了你裤子打屁股,等打的皮开肉绽,脓血直流,再亲自杀上山去。”
武夜凝抬起双爪,故意吓唬道。
“别,别,别打我屁股…”小道童被吓得撂担子,直往秦勤身后躲。
“咕噜噜。”
这时,李三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几人都一愣。
小道童不问世事,心又善,便探出脑袋,道:“虽然我师父不接受拜访,但留你们吃顿饭食还是可以的。”
“对对对,我们就是想去吃饭,早就饿了。”李三金一边笑一边摸肚子。
于是,小道童挑着水桶在前面走,武夜凝三人随行登山。
走过几条不算路的山间小路,又拨开几层云雾后,一座普普通通的道观出现在三人眼前,匾上刻“骥伏”二字。
这座道观隐在高山深处,似有山川移位之玄机,若没有道童指引,寻常人一辈子都寻不到。
道观里房屋数座,有的悬于高墙,依山而建,有的垂于崖体,仿若仙阁,正中是座庭院,内有古井与凉亭各一。
此时,凉亭下正躺着一人,生的龟形鹤背,大耳圆睛,穿着破旧道袍,看起来邋里邋遢。
经过古井时,武夜凝与秦勤神色一动,察觉到一股精纯的天地灵气,也正是因为这口灵井,观内弟子才能有所修行。
“师父,弟子未经允许,擅自带人上山,还请您责罚…”小道童立于庭前,双手合十,对着道人一拜。
“去吧,我已算到今天有客,故而在此等候。”邋遢道人摆摆手,小道童立马嘻嘻的跑开了。
三人入凉亭,坐于邋遢道人对面。
“晚辈武夜凝,不知真人尊姓大名。”
武夜凝与秦勤很恭敬,凭直觉,他们能感受到面前之人修为很高,神秘莫测。
“在下姓张名三丰,南宋人,平生道号繁多,便不赘述。”邋遢道人面带笑意。
“张三丰?你是说那个…武当山的张三丰?”
李三金掐着指头算了算,突然瞪大眼睛,道:“卧槽,那岂不是说,你活了一千多岁!”
张三丰笑着点点头,又对武夜凝与秦勤道:“观二位小友于山间古祠一游,许是来自他乡。”
武夜凝神色一喜,道:“真人对古祠之事有所了解吗?”
“非也,只是见祠中石盒神异,其上道纹玄妙,前所未见,故而猜测。”张三丰道。
“好吧…”武夜凝黯然。
“真人,方才路过古井时,发觉其内灵气浓郁,为何天地间反而灵气尽失?”秦勤问道。
“灵力为得道之根,肉壳为通神之本,若是人人有道可寻,有神可炼,则世间无仙也无神。”
张三丰说了一番古怪的话,引得两人皱眉。
“张真人,你们这些高人明明这么厉害,为何都喜欢隐居山林?好像怕被人知道一样。”李三金插嘴道。
张三丰捋了捋胡子,笑道:“若是出世,须得位列仙班,受尽万般枷锁,故而不得。”
“位列仙班还不好吗?怎么会有枷锁…”
李三金嘀咕着,不过如今他已开悟,知道所谓的“仙”不过是修为更高的生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
对于这个问题,张三丰只是笑而不答。
“那真人可知几千年前,这颗星球发生了什么?为何古史中全无记载。”武夜凝道。
张三丰摇了摇头,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果然与天庭有关…”武夜凝心中一沉,不再多问。
接下来,武夜凝向张三丰请教了许多修行上的问题,发现这位张真人武道皆修,所知甚广,让她受益颇丰。
而李三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厨房,与几个观内弟子抢饭吃了。
只有秦勤一人,站在武夜凝身后,盯着脚下发呆。
原来,亭子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圆形图案,被弯弧一分为二,其似阴阳两面,又并非极端,而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两者浑然一体。
不知为何,秦勤想到了造化天成功,其中的“器”与“载”也是两个对立面,与地上这幅阴阳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有说不出的不一样。
“小友,你似乎陷入了某种困惑。”
突然,秦勤耳边传来张三丰的声音,抬头,见邋遢道人与自家大小姐都在看着他。
于是秦勤嘿嘿一笑,将造化天成功中遇到的问题,以及自己对水的一些理解说出。
张三丰没有多言,起身,打出一套缓而有力的武道动作,古井中的灵力受他牵引,自然而然的在周围流转。
秦勤认真的看着,发现这些动作只有极少部分与造化天成功相似,其他的近乎完全相悖。
“此乃我所创太极是也,小友看完,有何感悟?”一套动作打完后,张三丰问道。
“已记不清。”
秦勤思索了片刻,又道:“只记得两鱼得水,顺流而动,其水有多广,则势有多大。”
张三丰满意的点点头,道:“世间万法,不外如是,太极之道,便在其中,而如何将所有水汇集在一滴,让鱼儿跃出水面,才是小友现在所要思考的问题。”
秦勤陷入了沉思。
临了时,已至日暮,一行三人拜别张三丰,离了骥伏观。
行至半山,鹤发童颜的邋遢道人立于红日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小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秦勤虽不知其意,但还是对着张三丰恭敬一拜,道:“多谢真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