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公不让你接近?”
黄焕回报说,它到黄家之前,感受到了一股震动,到了之后,远远的看到了黄家祠堂方向,似乎出现了一个大坑。
就在它想要接近查看的时候,被黄太公现身阻拦。
黄太公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不通。
黄家的异变,分明与郝氏兄弟、那天的女尸煞有关系,而黄太公那天出手救我,显然和它们也不是一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是在这儿想可没用!咱们还是得去现场看看。”
冯绍也在一旁病床上听着,见我苦思难解,当即挥舞着手臂发言。
钟道士不自觉就想要点头。
但下一刻,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望向了仍在昏睡中的曹瞎子。
没错,是睡。
手术中的麻药劲还没过,曹瞎子只是睡着,倒不是昏迷。
可就算麻药算了,曹瞎子醒来,我们也不可能让他跟着一起去黄家,他的伤,比我和冯绍的加起来都重!
之前祯宁被算计,把曹瞎子当成了害“曹瞎子”的人,出手极重,差点在曹瞎子胸口开出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亏得不是正中心脏,也没有伤到脊椎,否则人当场就没了。
曹瞎子短时间内,哪都去不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一样哪都去不了。
眼下可不光是女尸煞的威胁了,更有那老鼠精!
可是去不了黄家现场查看的话……
“你有看到什么细节吗?”
我又问黄焕。
黄焕皱眉,边回忆,边答道:“嗯,大坑,大约就在祠堂正前方,坑的边缘很平滑……坑里,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
坑的边缘很平滑。
那这就更不可能是自然而成的了。
黄焕也再想不起什么更细节的东西。
“黄太公没有和你再说其它的什么吗?”
我想黄焕可是黄太公最喜爱的孙子,祖孙见面,总不会没什么话。
“哦!爷爷问了我怎么样,我说主公待我很好,然后爷爷就只是让我回来,而且让咱们不要再管它。”
黄焕回答。
不要再管它是不可能的。
事关那头女尸煞,还有郝氏兄弟也在觊觎着卿若的血。
不把这两件事彻底了结,我都不可能放心。
但凭着黄太公对黄焕的态度,至少它眼下做的事,肯定不是针对我们的。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如此,我们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期间再也没有什么袭击发生,我和冯绍的伤势也渐渐复原,只有曹瞎子的伤重,估计还要养上一段时间。
我们养伤的费用,张葛倒是没有小气,果然全都包了。
倒是异事支队的那位阳差柳莺,这段时间总是隔三差五来请钟道士,似乎固坪县最近格外不宁静,往常几年都未必出现一次的鬼祟害人事件,如今频频发生。
甚至有些连钟道士都搞不定,还须得从我这儿把郝生气借去。
对了,趁着住院养伤,我又如当初给黄焕祭炼甲胄、兵器一般,给郝生气也炼了一套,如此一来,郝生气虽然从根脚上不如黄焕,化作阴兵后本领也差了许多,但对付寻常鬼祟,却已经有些手到擒来的意思了。
或许是因为借“兵”借多了,柳莺如今再见我时,终于没有了最初的敌意。
今天她就又买了一些水果,专程来看望我、曹瞎子和冯绍三个病号。
“我今天放假,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几位的帮助。”
柳莺大大方方给我们敬了个礼。
于是曹瞎子和我反倒尴尬起来,特别是曹瞎子,在他的心目中,杜门端着死人碗、吃着死人饭,属于标准的下九流,怎么当得起人家阳差的礼呢?
还是冯绍最洒脱,已经从柳莺带来的香蕉串上揪下来了五个,分别递给我们,还有钟道士、柳莺。
“来来来,小柳你别太客气了,咱们都熟了嘛,今后有事情尽管找我们,虽然你冯叔的本事一般般,那瞎子也就送个葬,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这假道士来得差。”
冯绍揶揄着钟道士,亏得钟道士涵养好,从来不跟冯绍计较。
当然了,冯绍如此热心柳莺的事情,其实还是为了钱,给衙门做顾问,也是有报酬的!
虽然这报酬不算太高,但来路正,而且和衙门的关系搞好了,今后还怕没挣大钱的机会?
看看钟道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灵官殿搞得多红火!
柳莺也确实和我们都熟悉了起来,当下抿嘴笑着接过香蕉。
正要吃,却忽然有电话响起。
是柳莺的。
只见她猛地一个哆嗦,但神情上却不是惊吓,而只是瞬间严肃起来。
“喂!我是,什么?品音路三十号疑似发生命案,法医勘验现场时忽然失控?怀疑是尸体所为?!”
柳莺一边念叨着,已经转身动了起来,她朝我们摆摆手,开门就走。
冯绍不禁感慨:“不是放假吗?一个电话假就没了,做阳差也不容易啊!”
是很不容易,还危险!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窗外,太阳正斜斜地挂在东方!
上午、白天!
这个时间段,如果真是尸煞、鬼祟,那就绝对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我望向钟道士,钟道士也正看向我。
四目相交,我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眼下白天,阴兵也没办法出动。
光是钟道士跟过去,恐怕都没用。
而且,让我如此担心,实质上绝不仅仅是今天这一起闹祟的事件而已!
隐隐约约,我的心底,总觉得最近固坪县的反常,与黄家脱不开干系!
“我们也去,都去!”
我斩钉截铁道。
曹瞎子虽然伤还差了许多,但躺在床上推着走,已经没问题了。
我和冯绍,则至少可以不那么剧烈的自己走动。
如今,倒是不必非要困守病房了。
听了我的想法之后,冯绍和曹瞎子便也没有反对。
反正租的房车够大,
只不过这次司机换成了钟道士。
关讨死躲在车厢的背阴处,我们一上车,它很无奈地往更角落的地方挤进去。
曹瞎子则毫无芥蒂地来到了两具棺材之间,顿时,属于祯宁的小棺材猛然一震,里面忽地传出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