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充满死意的脸!
尸煞!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我就知晓了那女人的真实身份,不,应该说是女尸才对!
它的道行恐怕比我离家以来,遇到的所有鬼祟、尸煞都更高!
黄太公只是白日显形。
韩嘉莹和关讨死都还要多少忌讳一些阳光。
而当下这具女尸,却在烈日下轻轻松松压制了郝开心!
更何况,它的面巾,与郝生气的描述一模一样!
它就是幕后黑手,那个图谋《巫门十三经》,还要加害卿若的存在?
我全神戒备。
但下个瞬间,我就在视野中丢失了女尸的踪迹!
快,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即便我的五感超越常人,可依旧无法依靠视觉跟上女尸的行动速度。
当真是鬼魅一般!
我只本能地退后一步,试图将七煞钱剑握到手心。
但七煞钱剑才刚刚滑到手腕位置,便有一股庞然大力撞在了我的身上!
下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树叶,被大风卷起,根本不能自主。
我眼看着四周的景物高高抛起,直到这时候,我才感受到了肩头传来的刺痛。
与之同时,七煞钱剑也滑脱而去,我心下冰凉,这回完了,七煞钱剑一丢,我彻底没有了对抗这女尸的资本。
眼下唯一的选择,是我自己施展玄术!
可是,施展玄术的代价,我是清楚的。
且不说大部分玄术的施展都需要时间准备,即便那女尸容我施展出了玄术,结局最多也就是同归于尽。
“咚!”
我重重落在地上,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但我根本不敢把时间浪费在感受痛苦上,不顾一切开始施展玄术!
我要用的是七元渡厄真火,这是急切间,对付鬼祟尸煞威力足够,施展速度又相对较快的唯一玄术。
即便如此,成功施展它,仍旧需要最少三次眨眼的时间,我丝毫没有成功的把握。
因为那女尸实在是太快了!
这么想着,我已经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阴风袭来。
距离我落地开始施展玄术,还不到一次眨眼!
我心知这回恐怕难免一死了。
但就算是死,总也不能让那女尸好过!
我心中发狠,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继续调动法力施展玄术。
然而直到两次眨眼的时间都过了,预料中的致命一击,仍旧没有到来。
我不禁愕然睁眼。
只见就在我跟前不足一步的地方,那女尸狰狞阴冷的面容,好似陷在了什么无形的泥潭当中!
黄太公!
却原来是这些天都没有现身的黄太公!
它将自己的躯体变得高逾三丈,女尸直接冲入了它的体内,却是短时间内难以再向前迈出一步!
只是黄太公的道行终究不如女尸,眼下也将将到了极限。
随着我看清状况,黄太公忍不住发出了极为尖锐、高亢的惨叫,震得我一阵耳鸣。
但我已经大喜过望,有黄太公的这一下阻拦,我的玄术足够完成了!
而且,七煞钱剑也掉落在不远处!
就算七元渡厄真火一下子镇灭不了女尸,我也能在天谴降临,身死道消之前,抢回七煞钱剑,彻底消灭女尸,那样至少卿若是安全了!
只是,就在我玄术即将完成之时,那女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倏忽之间,便脱出黄太公的鬼躯,先是远远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便整个消失不见。
它走了?
我不敢大意,能不同归于尽,当然更好。
但假如它只是虚晃一枪,准备等我懈怠了再行偷袭,以它的速度,我绝对躲不开。
黄太公显然也明白自己的道行远远不如,与我一样,如临大敌地站在原地,不断紧张地扫视周围。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汗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淌下来,肩膀、脏腑,疼得火烧火燎,而且肩膀还有一种奇异的麻痒感渐渐炽烈。
那是尸毒!
但我并不敢动,就连调动法力抵抗都不敢,眼下的法力,都要集中给引而不发的七元渡厄真火。
“在这儿!”
忽然,身后传来了喊声。
是柳莺?
“梅师?无量寿福,人没事就好!”
钟道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接着就是两人的脚步声。
我不敢随便回头,又怕那女尸忽然转去袭击钟道士和柳莺。
七煞钱剑!
此刻唯有七煞钱剑在手,我才能稍稍安心。
当下,我猛地倒地,向侧前方翻滚过去。
柳莺和钟道士不明究竟,一起惊叫出声。
但我已经顺利拿到了七煞钱剑,顿时心安!
“梅三一你怎么样了,你别吓人啊!”
“呼、呼!梅师你、你肩膀受伤了?五脏六腑也有内伤,看来贫道的面相看得没错。”
柳莺和钟道士赶上来,钟道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把脉,至于肩膀的外伤则不要太显眼。
不等我答话,钟道士又仔细端详我的面孔:“好好好!眉目焦黑之相已销,看来此厄是渡过了!”
我戒备了这么许久,仍旧不见那女尸再来,而且钟道士看相似乎真的很有一套,所以,它走了?
就在这时,黄太公一闪,恢复了原本高矮、大小的鬼躯,出现在柳莺身侧,语气虚弱道:“它走了。”
说完,黄太公便也消失不见。
我知道黄太公肯定也受伤不轻,想要喊住它,但张张嘴,又不知道即便喊住了它,又能说些什么。
我可不知道怎么给鬼疗伤,除非把黄太公变成阴兵。
但这需要它自己愿意,这次它主动救我,已经够令人意外了,更多的事情,我又哪敢奢求?
“刚、刚、刚才那个,是、是、是黄浩?!”
柳莺牙齿打颤,最开始黄太公是把鬼躯变得极高极大,方便阻挡女尸,再加上鬼躯本就虚幻,柳莺没有认出来实属寻常。
但刚才黄太公一恢复本相,柳莺就认出来了。
钟道士是早就知道了的,当下便代我回答:“没错,正是它。”
柳莺似乎直接傻了,她虽然已经目睹过尸煞、鬼祟,调入了异事支队工作,但接受能力显然还是有待于提高的。
得知女尸走了,我彻底放松下来,虽然浑身疼痛,思维却已恢复清明。
所以,郝开心呢?!
我来的时候,可是郝开心在和那女尸对峙!
我急忙抬头寻找,郝开心是敌是友?会不会偷袭我们?
只是我抬头间,却在旁侧的树丛中,看到了一条熟悉的影子,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