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嘶……”
冯绍捂着伤口,脸色发白。
“特娘的,三十老娘倒绷孩儿!大意了、大意了,明知道郝氏阴阳兄弟,还是没有防备。”
冯绍唉声叹气,十分懊恼。
我也想起来了,当初在倒峒山山脚,冯绍就曾点出过,郝氏兄弟并不是明面上的四个人,而是还有四个阴兄弟,一共八个人。
刚刚就是郝开心、郝高兴两个阳兄弟,以及他们俩的一对阴兄弟。
冯绍受伤,郝氏兄弟也跑了三个,但郝开心还是落在了我们手上。
殿内,卿若很是高兴地跑出来,在我身边笑眯眯的,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燃烧了起来的殿门,火势却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上班道士”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去找水救火。
还是张葛让他的亲信保镖们行动起来。
“文钊叔,怎么样,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曹瞎子在给冯绍包扎。
只是我看着冯绍腰眼中刀,位置很凶险。
不等曹瞎子回答,卿若已经拿出了电话:“我来打120!”
然而电话根本没信号。
卿若试了好几个号码,都是能救急的,一样打不通。
“咳咳,那个守山大阵开启着,是打不通电话的。”
一个略显尴尬的声音传来。
却是钟道士。
我闻言十分惊讶:“守山大阵,就是外面的迷踪阵?!”
这道士,我万分确定他没有法力啊!
钟道士对我谄媚地笑着,也愈发尴尬了:“呃呵呵,总之待贫道关闭大阵,电话就能打通了。”
说完,钟道士赶忙走了。
我有心跟去看看,但按照玄门规矩,人家都叫守山大阵了,这迷踪阵肯定是关乎一家宗门存亡的重要所在,外人窥探是十分犯忌讳的。
当然,拿迷踪阵当守山大阵,也确实儿戏了一些。
“这一刀很深,冯绍你要坚持住。”
曹瞎子做出了判断,对着冯绍沉声说道。
冯绍挤出点笑容来:“放心,老冯我还不想死呢!”
边上卿若盯着钟道士离去的方向,不满地抱怨:“什么破阵嘛,说得好厉害,连那群死人都挡不住,就挡我的电话了!”
我苦笑一下,也没办法解释。
好在很快钟道士就回来了,电话也能打通了。
救护车和阳差都在赶来的路上。
冯绍看起来也能坚持。
我便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郝开心的身上。
现在,我心底有两个急需解答的疑问。
第一个就是马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二个则是郝氏兄弟到底听命于谁,他们和马隆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马隆死后他们的行动,是早先就商量好的,还是另有什么人在推动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知道了这些,相信其它问题多半就也有了答案。
比如说他们为什么要害黄家,冯绍到底是什么身份?
趁着阳差和救护车还没来,我请钟道士寻了一间安静的厢房,把郝开心单独带了进去。
“喂!梅小一,你现在做什么都瞒着我!”
因为被我禁止跟进来,卿若嘟着嘴不满。
但我接下来恐怕要动用些手段,不宜让卿若看到。
好说歹说,卿若总算同意只守在门口。
但这么一来,我似乎也不方便让郝开心叫得太惨呐!
想到这里,我不自禁地就上下扫视郝开心,琢磨什么地方下手最合适。
郝开心一个哆嗦:“梅、梅三一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我还有七个兄弟呢,你要是乱来,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怎么才肯放过我吗?”
我倒是不介意示弱,只要能得到答案就好。
郝开心闻言却是一滞。
我心下一紧,他们的目标,果然就是我!
或者说,至少包括我。
“那个,你放了我,我们今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郝开心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他骗不了我!
我点着头,假意相信他:“放了你恐怕不行,黄家的事情,你们总要给阳差一个交代,更何况,黄太公肯放过我们,我们总也要给它一个交代不是?”
这很合理!
鬼祟是由怨生煞而成的,解决方法除了镇压、诛灭、超度,还有一个最好最方便的,正是从源头上解除鬼祟怨愤的来源。
黄太公、黄焕都属于被谋杀而死,加害者和幕后主谋逍遥法外,不受惩罚,就是它们怨愤的根源。
我说要把郝开心交给阳差,从而给黄太公一个交代,这话逻辑上是没问题的,由不得郝开心不信。
当然,破绽也不是一丝都没有。
比如,黄太公那么凶煞的鬼祟,凭什么和我讲条件,放我们一条生路?
郝开心他们从一开始,恐怕就是想要借黄太公之手,杀了我!
果然,郝开心立刻抓到了这点瑕疵。
“不可能!黄太公怎么可能跟你讲什么条件?”
郝开心一副你说谎被我抓到了的小得意。
我心下一笑,这就是专门留给他的口子,让他自觉能够与我周旋,以免他真觉得没有抵抗的希望,破罐子破摔,非要拖延到阳差到来,那时候我也没办法再留下他逼问什么。
按凡人兵法来讲,这叫围三阙一。
就是要让他朝着那看似有生机的方向跑,等他真的跑进来,才会发现,什么叫做绝望!
我微笑着一拍腰间的黄皮葫芦,面容稍有些呆滞的黄焕,立刻便出现在了郝开心身前!
黄焕已经被洗去煞气,恢复了一些神智,只是被关在什么都没有的葫芦里这么久,大抵是无聊得呆了。
但只消黄焕现身,也足够将郝开心吓得心惊肉跳了!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和黄太公讲条件呢?当然,这也要多亏你们兄弟的手段,做什么不好,非要抢一本破书,你们兄弟不知道吧,黄太公现在是真凶啊,神智清晰无比,就是要你们兄弟的命!”
我贴近郝开心两步,猛地诈他!
“是谁让你们抢那本书的!”
郝开心一个哆嗦,他比谁都知道黄太公有多凶!
而我能将黄焕制住,甚至捉拿在身边,说不得真有什么资本与黄太公讲条件!
“是、是、是……是我不能说!”
郝开心忽然哭了出来。
与之同时,一股尿骚味,弥散开来。
我心头一沉,到了这般地步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