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勇有谋啊。
萧瑟眼中闪过浓浓的欣赏，问道：“你就不怕现在这个我也是泰坦一号留下的陷阱？”
“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因为你曾经携带的泰坦三号始终没有现世，我更愿意相信它依然坚守在某个地方完成你留给它的任务。”
“你难道没怀疑过德文已经吞噬、或者成为了泰坦三号？”
“跟德文战斗的时候怀疑过，但铸造出人王剑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因为人王王座破坏了光暗两极的游戏初始规则，它的背后一定有个泰坦智脑在暗中工作否则根本不可能像个bUG一样凭空产生，既然不是我的二号和姜小朵的四号，那就只能是你的三号。”
“有些道理，但你今天的选择依然很冒险。”
“对，特别危险还不一定有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宁可自己去找接下来的路也绝不会用这个法子。”
云起颔首表示认同：“可是没办法，海德拉出现了，不击退它全人类都会陷入巨大的灾难，总得有人站出来。”
“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你们这个星球的幸运。”
萧瑟说完，抬起手掌按在云起肩头，紧跟着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叮！】
【你的人王任务线已重启！】
【任务目标】：将九头蛇海德拉血量攻击至10%以下！
【任务奖励】：等级+2，第二件人王神器！
云起皱皱眉，海德拉重创化形的时候生命值已经被打到了37%，但现在即便有姜小朵不断牵制攻击也已慢慢复苏至46%，想要打到10%以下谈何容易？
真有那本事，干嘛不直接宰掉，莫非到了10%还有其他变故？
他接下了任务，突然想起任务文字描述是【九头蛇海德拉】而不是【先知云昆纬】，不由得好奇发问：“能不能告诉我，外面那个夺舍海德拉的人类究竟成功了没有？”
萧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要清楚，所有Npc身份的人类在真实世界都有自己的肉身，可海德拉是没有肉身的。”
云起猛然怔住。
对啊！
姜小朵也曾经说过，虽然泰坦一号已经有了海德拉完整的基因信息，但一直没有敢于把这怪物制造出来，担心它凭一己之力覆灭整支舰队。
那云昆纬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肉身投入到一组虚拟数据上面，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但……
他可是先知啊，能够看到未来碎片，甚至真实世界的先知。
即便在末日前，也是堂堂七人议会的议员，全世界最有权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怎么会犯如此离谱的错误？
等等……
从江南市的爆炸开始，到苏北率人围攻流风军，整件事虽然是云昆纬谋划的，可他并没有实际执行的权力，毕竟他是个连副本大门都出不去的敌对阵营boSS，再有钱也不可能轻易号令联盟方面为他做事。
所有的事情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炸药悄无声息送上数十趟列车、可以任命北境统领搅动风云的人——
联盟总长宇文晋！
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自打儿子被云起抢走神器后看似昏招频出，被先知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数次被云起挫败，连无数玩家都笑他老糊涂了，如果不是此刻反应过来海德拉并无肉身，就连云起也会觉得总长大人做了那么多蠢事儿全是给自家老爸做嫁衣！
萧瑟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应该是快要撑不住了，他不知云起在思考着什么，只最后嘱咐道：
“九头蛇因为没有映射现实所以无法被真正杀死，即便你们将它斩掉，它也可能在某种条件下重生，最好的办法是将它重创封印，这点姜小朵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要好好帮她。”
“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云起抛开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这位初代人王身上，问：“你还有什么要告诫我的吗？”
萧瑟想了想，道：“从前有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人立志要拯救世界，他们大多数在半路夭折，其他那些活下来并获取了巨大力量的人，则大多像我一样被权力与征服欲吞噬从而失去本心，你要时刻自省，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战，千万不要脱离了你的追随者和人民！”
云起看着他，郑重点头。
萧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千方百计与九头蛇融合的云昆纬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例子？
虚拟空间的时间流与游戏世界并不相同，当云起的精神回到游戏内身体中时，这边距离夏怜将圣光召唤到他身上也才过了几秒钟而已。
短短几秒钟，那边的姜小朵已经有些阻拦不住九头蛇。
倒不是她本事不够，而是一来云昆纬大概感觉到了危机开始发狂，二来女王身上有着【永护】效果偏偏她又不敢让重伤的云起替她挨打，战斗时反倒有点儿束手束脚，不敢硬拼。
圣光像是滚烫的洗澡水一样冲刷着全身，但并没有赋予云起任何力量，脑海中有个清晰的倒计时——
【请在22秒内决定你要献祭的内容，这将影响你得到的力量】
也不晓得如果把【绝世】称号献祭了，自己是不是能马上吊打海德拉，横推兽潮，甚至深入黑暗去干掉剩下那几头母兽。
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绝世】是云起的立命之本，他隐约觉得这个称号过于强悍，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什么大秘密。
没有过多思考，云起早在决定用【天启】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献祭王座——【巫妖王】！”
可能是因为内容过于离谱，就连系统都宕机了两秒钟才发出提示：
“你要献祭的是黑暗势力王座【巫妖王】，继续此操作你将永久失去王位，即便黑暗女王将王座回收之后也无法再重新指定你为任何黑暗君王，请谨慎确认是否执行！”
“确认执行！”
当初正是舍弃了近乎不死的亡灵之身才成就人王剑，从那时候起云起就深刻地明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叮！”
“你已成功献祭王座【巫妖王】，相关技能全部移除！”
“由于你尚未正式获取王级词缀，你的Npc分类将由二级宏伟造物下调为一级宏伟造物，此调整将在本次【天启】技能结束后生效！”
果然代价巨大……
Npc分类被更改的话，每级全属性由提升5点将变成3点，最终属性得砍去一小半！
得而复失之痛，要说半点儿都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云起捏紧拳头忍受着炽烈的圣光洗礼，总算是等来了自己想要的增益效果——
“你获得临时增益：全属性提升500%！”
“附加【霸体】特效：进入战斗后，四维属性均以原最高属性值生效！”
“由于你献祭内容品级过高，额外奖励高阶圣骑士技能【神圣铠甲】！”
属性的提升相当于玩家献祭50级，已经超过了当初黄龙舍命相搏时获得的增益，再加上云起自身高额的成长属性和乱七八糟的其他增益，此刻的他终于有了跟海德拉正面一战的实力！
另外，可能是因为从未有人向光明技能献祭黑暗王座，系统居然慷慨地赐予了一个永久性技能【神圣铠甲】。
想当初在江南市初见古辰，古团长就是用这个技能硬抗了他一发源能子弹，防御力之高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云起没有移动，此刻高达1869点的精神力让他对人王宝库的掌控程度已经逼近乃至于超越了当初的德文，他以剑指天，三十米低空处瞬息间荡起百余道金色波纹，光晕流转甚至跟照明弹似的驱逐了百米方圆内的黑暗，一柄柄长剑自虚空中探出剑锋，紧跟着如暴雨般坠下，瞬间就将围攻玩家们的怪兽斩得七零八碎！
这……
还幸存的玩家们艰难地吞着口水，此前全球玩家技能中最厉害的【守护之剑】，威能也不过如此了吧？
拥有萧珊原来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无数现场和观看直播的军团长、乃至Npc财阀们痛心疾首，当初巅峰赛结束后怎么就没把守护骑士招入麾下，让她被苦哈哈的流风军给拐走了呢？
就连姜小朵都看得眼皮跳了跳，猜想着这货把什么东西献祭了，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最直观的等级没降，词缀也还是首领级，至于其他……
那小子身上东西挺多，尤其是称号有一大堆，但除了【绝世】外，应该不至于哪个称号能换来如此恐怖的力量。
然而，姓云的还没完。
那些被圣光映得金闪闪的剑落地后立即又从血水与尸身中重新飞起，剑锋朝外排列成圆，化作个巨大的血腥绞盘，持续收割外围那些接踵而至的怪物！
这特么还是人？
玩家们几乎都呆了，如果掉一次等级都能当着全世界的面装一波比，那他们也很乐意啊！
颜飞舟悄悄问夏怜：“大主教，他等级也没掉啊，究竟献祭了什么？”
夏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但他得到的增益相当于玩家献祭整整50级，如果还是没办法打败海德拉的话，肯定亏到姥姥家了。”
50级！？
刚刚还心动的玩家们瞬间心凉了。
辛辛苦苦小半年，就连头号玩家慕清霜也才45级呢，一个技能就废去数月辛劳，并且普通人又没有从前龙昊英那样全团带练的实力与财力，可能从此就告别所有头部内容再也竞争不过那些不如自己的人，换谁也不乐意。
有人道：“都强成这样了，应该不成问题吧？”
夏怜却摇摇头：“如果只是砍小怪的话，其实他之前就一直很强，现在只不过是为了保我们所以才动静闹得大了些而已。”
众人一愣。
好像……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