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重逢,黎栀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那张柔软大床上,黎栀晃荡着两条腿,卷着枕头抱在怀里来回翻滚着。
许忍从浴室出来时,只见小姑娘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一圈又一圈的把自己缠绕着,露出来的两只小脚还上下晃着,哼着小曲。
他走上前,隔着被子轻拍着黎栀的臀:“做什么?”
许忍将人从被子中一点点剥出来搂在怀里,按着她的头轻揉着。
“许忍,原来我和莘月早就认识,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许忍挑着眉头,眼里沾染上几分戏谑。
“栓子哥?”
他轻笑一声,光是读出来这几个字都觉得好笑。
“你们的名字都是谁取的?”
黎栀抱着许忍的腰,下巴轻搁在他的胸口解释道:“栓子哥只是小名。”
“莘月的母亲身体不好,本来检查时候说是双胞胎的,结果只剩下莘月一个,医生说是因为营养不足。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不足月,瘦的像个小猫儿似的,村子里的人都迷信,说是被天收走的,想留住就得取个男娃的名儿,当成男孩养才能活。”
那个年代的乡下大多都迷信,请了算命的三言两语就能下一切定论。
黎栀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窝在许忍怀里。
“莘月的外公给她取名叫小栓子,就是希望她能把命拴住,还给她剃了小男孩的头,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但莘月只是小时候营养不良而已,身体好着呢。”
那时候的柳莘月总是一身红色运动服,她本来就生的好看,打小就是眉清目秀的长相,被当成小男孩也是逢人就夸的漂亮。
小马村的孩子不知道柳莘月是女孩,她性格野得很,对其他女孩又体贴关照,村里的孩子都愿意和她玩。
黎栀就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黎栀帮家里干完农活,天都快黑了,同村的孩子早就回了家,只有柳莘月在大槐树底下等着她,单独陪她玩上一会,又在天黑之前送她回家。
黎栀的童年不算太美好,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和喂不完的猪。
但好在有柳莘月这个朋友在。
她总是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一声“栓子哥”,柳莘月什么都依着她。
直到八岁那一年。
傅斯诚因为生病被送去了县里的医院,郑华芳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漆黑的夜里,是柳莘月把她接了出来,带回了自己家。
两个小孩窝在炕头的一个被窝里,小声地玩笑嬉闹着,被大人发现后又立即噤声。对视一眼,又捂着嘴痴痴地笑着。
也是在那天夜里。
黎栀不敢独自出去上厕所,柳莘月打着手电陪她出了院子。
两个小孩没有丝毫的避讳,柳莘月甚至没有转过身去。
黎栀起身,还有些扭捏:“栓子哥,你怎么看着我呀?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关系?”
“老、老师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上厕所的时候都要躲着些。”
半大的孩子早就有了性别意识观念。
柳莘月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
她把手电筒塞在黎栀手里:“你拿着,我要上厕所。”
黎栀听话地替她举着手电。
柳莘月动作干脆利落,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运动服,她脱下,蹲了下去。
黎栀的脸都吓白了。
“栓、栓子哥!你咋是蹲着的……”
家里有个男孩,她自然是知道男女生是不一样的。
柳莘月提着裤子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手电,表情郑重认真。
“燕妮儿,我和你是一样的。”
就是这一句,吓得黎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栓子哥成了栓子姐,对于八岁的黎栀来说实在是太震撼。
柳莘月请求她保密,黎栀虽然不懂,但答应了就不会说。
直到后来柳莘月被接去了城里,这个秘密才被揭开。
黎栀躺在许忍的怀里回忆着从前那些事,不禁咂舌感叹。
许忍翻身将她抵在身下,吻细细密密落下,含着她的唇辗转。
他食髓知味,是一刻都离不开她,要感受着她的甜。
再次上了头,眼里都被情\/欲占满。
许忍吻着她,指尖撩拨起衣摆,扣着十指呢喃着她的名字。
“黎栀、黎栀。”
这样,如此,一遍遍唤着。
黎栀没有回应,不论是吻还是他的轻唤。
她还陷在从前的回忆里。
好一会,黎栀才呆楞地眨了眨眼,感叹了一句。
“这样说起来,莘月还算是我懵懂时的初恋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