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用一种幽怨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在聂磊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聂磊开始给那两个人道歉,还说今天免单,梦之都其他姑娘随便选,他要亲自教训我和昕昕。
那个阿贵和豹哥也没怎么纠缠,就算给了聂磊一个面子,聂磊让郭亮带着我和昕昕跟着他走。温雅跟在聂磊身后,然后是郭亮带着一伙人,我和昕昕走在最后。
来到员工休息间,聂磊坐在沙发上,温雅坐在她身边,聂磊问道:“你是新来的?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懂一点。”
“既然你懂规矩,为什么今天还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你和这个女的什么关系?” “才认识不久,每天站在外面当迎宾。”
“没关系!就是这么认识的,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信呢?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规矩?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清楚,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没看温雅,寓意她不要插手。 温雅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在笑我的可爱还是笑我的固执?
聂磊点燃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对我说道:“我做事一向很开明,你给我一个不处罚你的理由,或者是你这么做的理由,说服了我,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我来梦之都半个月了,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上司虐待下属,动不动就什么家法处置,把客人当成祖宗一样供着,我们是来打工的,不是买出卖自己的灵魂的,昕昕是被迫来当服务员的,不是来做鸡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昕昕的感受?”
聂磊脸色变了变说道:“这就是梦之都的服务特色,这也是我吸引客户的方式手段,我也并没有逼良为娼,每一个人来之前,都是自愿签署了一份合同的,不信可以拿出来,都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你当我是白痴么?哪条法律支持你组织卖淫了?你把客户当上帝,那你把我们这些打工者当成什么了?你一直都为客户考虑,满足他们一切不合理的要求,那你有没有满足过我们最基本的人格尊严呢?至于你所谓的那份合同,是不是自愿的你还不清楚么?你觉得这样下去,会有人心甘情愿地留在梦之都么?”
聂磊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眼看着就要怒了,温雅在一边说了一句:“我觉得这小伙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聂磊听到温雅这么说,脸上的愤怒马上就消失了,在坐的,可能没有人知道温雅的身份,除了我!聂磊见温雅帮我说话了,他低声说道:“小子,我活了四十多岁了,没有谁敢这么和我说话,今天我不和你计较了,你愿意留在梦之都就继续留下,不想留下可以马上离开,我不拦着你。”
“我不走。”我对聂磊说道:“我要你放了她,放了昕昕,剩下几个月,我来代替她。”
“不可能。”聂磊指着我说道:“这不可能,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可能比她值钱么?”
我用求救地目光看了一眼温雅,她竟然微笑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这算是在考验我么?我憋足了气说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昕昕这样,如果还有第二次,我还是会站出来的。如果不是昕昕自愿的,我就一定会干涉下去。”
“你这是在和我叫嚣么?”聂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道:“在梦之都,还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是第一个。”
“我没有叫嚣,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一下。”
聂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我以为他会甩手打我耳光,没想到最后他竟然笑了,指着我说道:“你敢有下次,我打断你一条腿。”
哪一天晚上,在温雅暗里地袒护下我化险为夷。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天温雅和聂磊还有另外几个人在吃饭,聂磊接电话的时候正好被温雅听到了,温雅担心是我惹事,就跟着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我不老实,给她添麻烦了。
温雅和聂磊走了之后,我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和往常一样,走了一段路之后开着路虎回家。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赌注?还是在和自己较劲?最近我感觉越来越烦躁了。
以后如果真的让我来经营这个梦之都,我要如何经营呢?我要怎么样做到比现在还要好呢?我不得不承认,来梦之都温泉SpA消费的都是冲着这里面的姑娘们来的。
客户强奸服务员被我看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梅姐说这些男人都有一种征服欲望,看着那些真的出来卖的女人躺在床上任由他们蹂躏,反而没兴趣了,就想挑战这种刺激的感觉。
我不得不佩服聂磊,这里的强奸案这么多,他竟然都能给压下来,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回到家我洗过脸蒙头大睡,早上感觉到林然来我房间,我也装作睡熟了不愿意醒来,蒙着头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我被打的脸。其实我心里很不平衡,超级不平衡,我不止一次得在问自己,值得不值得!
我今天对聂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如果真的还有下次,我还是会站住来保护昕昕,那时候如果聂磊真的要打断我一条腿,我也只好挑明自己和温雅的这一层关系了,然后接管梦之都……
真他妈的失败!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睡到中午,苏小沫打电话约我出去吃个饭,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确定肿大的那一片已经下去了,才答应苏小沫去吃饭。
苏小沫的长发梳成了中分,脸上带着一个超级大的蛤蟆镜,遮住了半边脸,我实在看不惯了,“妖精,这是室内……没有太阳了……咱能不能把眼镜摘下来?”
“要你管?”苏小沫低着头不搭理我,喝着面前果汁。
我笑了,对她说道:“你这是玩潮流呢呗。今天怎么无缘无故请我吃西餐了?”
“心烦,找个人出来坐一会,你吃的你的别那么多话,吃饱了送我回去。”
“还有这好事?那你记得以后多请我,我随时愿意当这个陪聊的角色。”
苏小沫又不理我了,她总是这样。每次不理我的时候,都是觉得我很无聊,说的话和放屁一样没有营养。
我面前的牛排吃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小块,我是实在吃不下去了,用叉子串起来送到苏小沫面前,“吃吧!一直看着你坐着了,都没吃东西,心烦你可以找我聊天,陪你坐着又不能解决什么。”
苏小沫拿过我手里的叉子,把牛排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大声问道:“你吃的这是什么牛排?几分熟的?”
“五分……”
“啊——”苏小沫拿抓起一张餐巾纸捂在嘴那里,干呕几下。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至于么?三分熟的我都敢吃。
苏小沫干呕几下之后,随手把脸上的太阳镜摘掉,用另外一张纸巾去擦嘴。我意外地看到苏小沫的眼角紫了一大片,“妖精,你的眼角怎么了?”
“没……没怎么。”苏小沫拿起太阳镜呆在脸上,她慌张地动作表现了内心的紧张。
“被人打了……谁?陈一帆?”
苏小沫低着头,好半天都没说话。我感觉我猜对了……
“是不是真的?”我的情绪有点小激动,真的是陈一帆动手打了苏小沫么?在我印象中,苏小沫绝对不是那种肯吃亏的女孩子。
苏小沫低着头轻声说道:“你别问了,我就想找你出来坐一会,吃饱了么?吃饱了我去买单。”说着,苏小沫站起来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站在她面前问道:“真的是他么?他为什么打你?他竟然这么对你……”
“没事了!我就是觉得委屈……”
在我的追问下,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陈一帆借助李慧云家里的经济实力自己开了一家室内装修公司,前天开业的。苏小沫本来就不是温顺的兔子,在开业那天,苏小沫去找陈一帆要那三万块钱,和陈一帆在装修公司的办公室吵了起来,吵的声音比较大,苏小沫也是故意的,想让别人听到。结果陈一帆也紧张了,打了苏小沫一个耳光,眼角就出现一大片的淤血,脑袋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曾经的家里躺着,苏小沫无比愤怒,把家里能砸碎的都咂碎了,能破坏的都破坏了,最后委屈地哭了几个小时,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