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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康茨夫人死亡的是另一位客人。
他一向有晨间散步的习惯。
远远地发觉水面上漂浮着东西。
客人离得近了,这才发觉那是具女尸。
从衣服的装束来看,与康茨夫人相差无二。
朝阳初升之际,男人的尖叫划破静谧的庄园。
“果然。”
阿烛开了口:“扰乱秩序的人,会在这场游戏中出局。”
青年嗯了一声。
他始终望着碧绿的湖水,凝视着其间泛起的圈圈涟漪。
像是与水底下的怪物对视。
“而且还有一个关注点。”
时逾白道:“康茨夫人,是昨夜唯一没有用餐的人。”
不仅没用餐。
还在餐桌上发疯,带着几分诘问的意思刁难公爵。
阿烛脚步一顿。
“可我们也没用餐。”
“是,我们也没用餐。”
时逾白道:“因此公爵会将我们驱逐出蔷薇庄园。”
餐桌主位的莱恩。
穿着修身的衣服,襟侧插着支娇艳欲滴的蔷薇。
他始终挂着温和儒雅的面皮。
但面皮之下,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
恶魔驱逐客人的方式。
一贯不如它表露的形象,它口中的驱逐,应该是如今天的康茨夫人。
死在寂静的湖水中。
在迟迟得不到救援,求生的渴望无比的强烈。
她不断的拍打着水花。
冰冷的湖水涌入口鼻,最终断绝她的呼吸。
涣散她的视线。
“不能呆在房间了。”阿烛下了个结论,抬头看时逾白,“你还记得康茨先生说的话吗?”
——“阿米塔可从未离开过房间。难不成是湖泊,自己移动到房间,让她跳下去的吗?”
掷地有声的话语。
顺着晨风灌入耳膜,字字都敲击着心灵。
康茨先生先生给他们透出了一个关键点。
昨天,康茨夫人是一直呆在房间里的。
她被定为驱逐的对象。
恶魔将她不动声色的杀害。
尸体在第二天的湖泊中出现。
这证明,恶魔是潜入他们的房间下的手。
“今晚再呆在房间。”
阿烛思考了一下形容的措辞:“我们会成为第二个阿米塔。”
阿米塔死在水里。
但他们,不一定。
回想起莱恩公爵,透着急切的眼睛,恨不得他们快点吃下生肉。
还有康茨的咀嚼声。
腥味在舌尖爆炸,缠绕不休。
最后引起来胃液翻腾,吐在擦得光亮的大理石地面。
阿烛喉中泛起一股子恶心。
“先缓缓。”
时逾白突然开口。
镜片后的眼眸似乎能洞悉一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蔷薇庄园的花海依旧在风中摇曳。
千姿百态,含苞欲放。
昔日被花海吸引的客人却再也没有了赏玩的心思。
康茨夫妇的事情,一定程度上给他们带来了阴影。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客人。
估摸着也要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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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穿衣镜前。
公爵夫人像是麻木的木偶,任人摆弄。
笼中总爱挣扎的雀鸟,在注射了镇静剂之后。
似乎就真的安分了下来。
像是在岁月中缄默的一尊雕像,透着女性独有的柔美温婉。
莱恩公爵站在她的身后。
看着女佣为妻子换上漂亮的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