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三皇子府凉亭中,宫装打扮的庄青月正抚着三个月的孕肚和庄青枫望着那蛙鸣阵阵的莲池闲谈。
“月夫人,京兆府府尹张铁板大人在外求见,三皇子殿下今日不在府中,可是张大人说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要见到三皇子殿下。”
府中于管事公公站在亭下,躬身高声奏报。
“哦?”庄青月略显丰腴的脸上一丝疑虑,看向庄青枫。
庄青枫对着她点点头。
庄青月目光看向他,“张大人一定是有急事,既然殿下不在府中,本夫人就替他见见,请他进来吧!”
“是!”
着红色官服张铁板,跟着于公公急匆匆走至亭下。
“月夫人,长乐郡主,下官张铁板有急事禀报,事关三皇子当街遇刺案,还请屏退左右!”
庄青月看了看亭中伺候的宫人,“都下去吧!”
“是!”
宫人们纷纷退下。
见四下无人,张铁板喉咙滚了滚,“月夫人,下官查到那批杀手是令兄庄青树所雇的死士……”
庄青月和庄青枫对视一眼。
庄青枫黑色大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光芒,“张大人,庄青树不可能会杀三皇子的!”
闻听郡主如此肯定的话语,张铁板黑色的面孔也闪过疑惑,“郡主,下官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不知您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没有哪个亲生儿子会去弑父……”
她语气轻轻,却像炸雷一般,亭中二人都怔了怔。
“什么?您是说他们是……”
张铁板眼珠子转了转,欲言又止。
看他们的表情她只好省去那赵艳秋是三皇子的暗探的部分,“正是,具体纠葛比较复杂,但是本郡主可以保证,那幕后元凶并非庄青树,而是淳于俊,相关证据,本郡主已经交给摄政王宗政明月了,您自可以向他去求证。”
张铁板听到淳于俊最近就脑袋疼,躬身拧眉,“淳于俊?又是他!上次的小院女尸案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张大人您该好好查一查这个人,看看他的背后还有谁……”
“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下官告辞!”
“张大人慢走!”
庄青月看张铁板又撩着袍子急匆匆跑走了,回过头看向她,“郡主果然料事如神,张大人还是查到了庄青树,不过淳于俊如此狡猾,怕是他会抵死不承认,我可是领教了那父子二人的无耻嘴脸。”
她背着手看向亭外盛放的莲花,冷冷一笑,“呵,只要他做了就早晚会露陷儿,只是老相爷的势力盘根错节,朝中哪些是他相府的钉子,还需要仔细拔除。”
顿了顿,“我怀疑那些芸香肉蔻就是给朝中那些官员准备的,大夏国奸细想掌控这些人,这件事跟淳于俊脱不了干系,当初那云九龄就是他举荐进太医院的。”
“郡主,这件事交给我,三皇子和他走得太近,恐怕将来难以善终,是时候把他们分开了。”
“嗯,你自己也要当心,吃喝穿衣香料都要当心,毕竟有一些人并不想让你把这孩子生下来。”
“我明白。郡主你为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我一定会好好回报您的。”
庄青枫转身向亭外走去,不回头,摆摆手,“我们是互惠互利罢了。”
傍晚,夕阳染红半边天空。
“月夫人,殿下回府了。”
宫女小绿撩开帘子,进了庄青月的暖香阁,躬身答道。
庄青月放下手中的眉笔,“知道了,我让你煨得汤可好了?”
“夫人,已经煨好了。”
“带上,我们去迎接殿下。”
“是!”
刚缓步进了三皇子司徒云瑛的书房,就看到他正在疲惫地捏着眉心。
“殿下,您回来了!月儿服侍您宽衣。”
避开庄青月伸过来的手,有些厌恶散在眉宇间。
“你有身孕,不必劳烦你。”
她收回手,蜷起拳头又慢慢松开,低垂着柳眉,轻声细语,“殿下,今天下午张铁板大人来了,据说行刺您的凶手找到了,但是……”
“找到了?快说,是谁要行刺本殿下?”
司徒云瑛猛回过身看向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她咽了咽口水,“是……庄青树雇得杀手!”
司徒云瑛惊呼,“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的……”
看他那表情,她就知道今天郡主说的话是真的,庄青树是他和赵艳秋的私生子。
不过这么好的由头让他和淳于俊撕破脸,她也无所谓了,毕竟曾经在侯府,她也叫庄青树哥哥那么多年,她对庄青树也是真的恨不起来。
“殿下您睿智,那庄青树的确不是幕后元凶,而是被人利用了,那人冒您的身份毒杀了赵艳秋,还栽赃到您的身上,让庄青树以为您是他的杀母仇人,险些酿成弑杀皇子的滔天大祸。”
她的话像一个接一个的炸雷,轰在他的耳边。
他惊怒地瞪着眼睛,“你说什么?秋娘她,已经死了?”
身子踉跄了几下。
他被罚去守皇陵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秋娘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是被人毒死。
“是,今日长乐郡主来陪月儿说说话,月儿才知道原来赵艳秋被淳于俊给毒死了,还把这罪名栽到您的头上,殿下,这是要您声誉俱损,还做他的替罪羊啊!”
他双目充血,紧紧攥着的拳头,咯吱作响,“混账淳于俊,真是狼子野心!枉本殿下如此信任这狗东西!”
见他处于暴怒边缘,她再添一把火,“是啊,殿下,月儿想想都觉得此人如此可怕,他处心积虑地陷害您,就是让你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到底为何这么做,本殿下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司徒云瑛怒吼着一把扫落那桌子上的炖盅,“霹雳啪啦”瓷器摔在地毯上,那瓷器渣子飞溅在地毯的各个角落,炖盅里的汤汤水水也氤湿了一大片地毯。
她目光瑟缩了一下,用手护着自己的小腹躲那些碎瓷片远远的,舔了舔唇,继续低声分析着。
“月儿听说,他是有野心的,恐怕此人所图非小。”
他忽而冷冷瞥了她那肚子一眼,又疑惑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庄青月,你为何跟本殿下说这些,莫非对那淳于俊因爱生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