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有所爱之人,公主还是另选贤婿吧!”
他看向庄青枫,“我们走!”
头也不回拉着庄青枫就往外走去。
栗姬气恼不已,厉声叫嚷,“宗政明月!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消息吗?”
“栗姬公主,我平生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宗政明月手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又恢复如初。
“明月,我只是想嫁给你而已!只要你娶我,我就告诉你!”
栗姬不甘心地威胁他,攥紧拳头,在后面紧追几步。
听了这话,她忍无可忍地回身,鬼脸面具下的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暴戾,“利用别人的软肋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卑鄙无耻的!”
推着宗政明月大步离开。
她边走边回头四处瞧,“师叔和铁马呢?”
“有些事需要处理,他们先走了!”
“明月,关于你母亲……”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刚刚那栗姬提到他母亲的下落,说明他母亲尚在人间,只是还不知道在哪里,遭遇了什么。
宗政明月看着鬼市上那些烛火,语气轻柔,“没事,别担心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她的消息!”
顿了顿,“那芸香肉蔻是一个叫绿腰的人交给抵支国巫族的。”
“你说什么?绿腰?”
她身子僵住。
“是啊,你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她紧紧攥着轮椅的把手,目色染上戾气,“那她现在在抵支国吗?”
“不,她好像去了大夏国,那云九龄应该就是投奔她而去的,修罗教的地址还是没有确切的位置,不过这个消息鬼市的人会加紧调查,一有消息,我们立刻动身。”
“霹雳火丹呢?”
“霹雳火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鬼市的人说,答案应该还是在修罗教。”
“宗政明月,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差点儿把宗政明月惊着,“呃?你,你愿意嫁给我了?”
一丝喜悦慢慢爬上他的眸子,倒映着那幽微的烛火。
“为了防止有人觊觎我未来夫君,我还是先下手为强!”
“呵呵,那我奏请皇上,请钦天监尽快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成亲!”
“好!”
翌日,北燕王府的大门被叩响。
“您找谁?”
顺子打开大门,看向外面那一身红色骑装的女子,乍一看还以为是郡主庄青枫,但仔细看又不是,这女子浓妆艳抹,高鼻阔唇,面生得很。
女子一副不耐烦的高傲样子,“我找你们摄政王宗政明月,你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找他就行了。”
见这女子如此野蛮,顺子有点儿不乐意了,王爷那是谁相见就随便见的嘛,真是不懂规矩。
“那不行啊,小姐,我们王府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您还是等通报吧!”
说罢,便要先关上大门去通报。
那女子柳眉倒竖,叉着腰,甩了一下马鞭子。
“放肆,我是大夏国的公主,我是你们王爷的未婚妻!”
顺子大眼睛瞪得溜圆,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我们王爷未婚妻是长乐郡主,您是不是认错夫君了?”
“放肆!”
那女子一听长乐郡主,一下子炸了毛,挥起马鞭狠狠抽向顺子的头面,这马鞭可是带铁刺的,被抽花了脸还其次,恐怕开瓢儿是在所难免。
顺子吓得两臂抱头,紧紧闭着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他睁开大眼睛,是长乐郡主死死抓着那女人举着马鞭的手腕,一把甩开了她,顺子吓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庄青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一道冷光,“栗姬公主,这里是我云启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栗姬公主紧紧攥着马鞭的拳头直泛白,咬着牙瞪着她,刚想说什么。
顺子赶紧出声,“郡主您来了,王爷正等着您呢,您快请进!”
庄青枫不回头,摆摆手,身后有好几个仆人抱着各种布料和衣服跟着进了王府。
她甜糯的声音传来。
“顺子,把大门关好,不要放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打扰王爷的休息!”
“哎!知道啦!”
顺子脆生生高声答着,对着气得叉着腰的栗姬公主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么凶悍的异国公主,怎么能跟我们云启国的郡主相比,不仅人丑还恶毒,还学我们郡主穿衣打扮,呸,东施效颦。
“郡主,您怎么来了?”
金戈和铁马笑着一起向她躬身行礼。
自从王爷从鬼市回来就把王府里的账房和管事,嬷嬷,厨娘,阖府上下的百十来口下人都叫去,说是要采办婚礼所用的一切物品,拟定婚礼所用的菜单等等各种繁琐的事情。
王爷对婚事如此上心,大概是很期盼把郡主娶进门了。
“我来给王爷送料子的,他在哪儿?”
金戈挤眉弄眼地看着她直笑,低声对她耳语,“在书房亲手写喜帖。”
闻言她甜甜地笑起来,喜帖亲手来写,可见他是真的上心的。
撩开帘子,让下人们把那些布料和衣服放到书房外侧的小厅桌案上,打发他们先回侯府。
背着手,悄悄走进里间的书房。
只见轩窗透出的斑驳阳光,洒在宗政明月的背后,好像镀了光辉的天神,一身玄色常服,身子挺拔优雅,乌黑浓密的鬓发,修长的眉毛下,长长如凤羽一般的睫毛敛着漆黑凤目,神情专注,修长如玉的手握着毛笔认真地写着帖子。
如此俊逸出尘的男子未来就是她的夫君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抿嘴直乐。
“傻笑什么呢?快来看看,我这喜帖写得如何?”
像献宝一样,宗政明月的唇角漾起大大的弧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嗯,字迹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发给别人了呢!”
她手执一张墨香扑鼻的喜帖,仔细看着那一笔一划隽秀遒劲的字迹,不由得赞叹着。
听着她的夸赞,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把拉过她的手,拽进怀里。
她窝在他暖暖的怀抱里,坐着他的大腿,顺势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好闻的清冷气息夹杂着幽绵的墨香气,令她不断沉沦,越来越贪恋人间的温暖。
“明月!我亲自给你做了两件衣衫,我太笨跟着绣娘学了好久才做完,你会不会笑我?”
他挑了挑眉,把她身子扳过来看着她,“你亲自做的?”
“嗯,来,你来试试!”
站起身子,推着他的轮椅到了外屋。
一件素白锦袍,上面还绣了银色仙鹤云纹,领口上一颗颗拇指大的东珠,飘逸出尘,另一件是红色的广袖长袍,长袍之上居然是凤凰展翅的纹绣,那广袖是玄色滚边,华美异常。
这些年连年征战沙场,除了黑色,这些都是他不曾穿过的明快颜色。
他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衣服,那一针一线的绣工都是她一点点儿为他熬夜做的,除了他娘,这是第二个女子为他做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