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地意识被拉扯,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等我意识回笼,就看到歪把子一刀砍了过去,嘴里念叨着生涩难懂的咒语,看到我睁开眼睛,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茴,你答应帮我的。”
那黑雾躲闪着,声音里透着虚弱。
我看向那团黑雾:“你过来,我帮你除煞……”
“胡闹!”歪把子目『露』凶光:“你帮他除煞,他可想要你的命,小子,若你听我的话,那就拿符纸贴他脑门,接下来交给我。”
我喘了口气:“我答应过他的。”
那团黑雾盘旋过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不过因为吸了煞,脸上爬满了黑纹,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胳膊上划了一刀,并用那血点在他的眉间,没一会儿,那黑『色』爬上我的胳膊。
“马茴,已经够了。”
他向后退了退,看着我说:“我身体里的煞已经没了,剩下的都是凶气了,马茴,现在我可以入轮回了。”
“好好做人。”
他朝我『露』出一个干净的笑:“谢谢。”
只是一瞬间,眼前的黑雾消散。
歪把子看到这,脸黑得和锅底一般,他将我拽了起来:“有功夫救别人,还不如想想怎么自救,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装哪门子的大罗神仙!”
“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
因为有血腥味,那些黑影又压了过来,
歪把子冷着脸将镇尸符贴在黑影身上,手里的尸水一滴不剩的洒了过去,黑影顿时被腐蚀,它尖叫着捂着脸,愤愤地盯着歪把子,身上的黑影倾泻而出。
“煞鬼封阴,乾坤灭灵。”
歪把子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眼睛紧盯着拢在黑雾里的黑影,心里顿时起了杀心,黑影见他拿出了镇尸镜,想也不想逃窜出去,一下子钻进洞口。
东子见黑雾散去,这才跑了过来。
看到我半截胳膊都黑了,眼圈立马红了:“马茴,老子知道你小子装死,你***就不能让老子省省心啊……”
“我没事……”
刚想安慰东子几句,让他别担心我没事,可眼前突然一黑,人便没了意识。
“茴子?”
歪把子连忙拍了拍东子的肩膀,劝道:“他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趁现在,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东子点了点头,然后将我背在身上,三秃子被穆勒扶着,歪把子则一把推开挡在出口的石门。
出了石门,看到久违的太阳,几个人顿时瘫躺着地上大口喘气,而之前缠在我胳膊上的黑印也慢慢消退,东子见我胳膊恢复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个人躺了有半个小时,歇够了这才坐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歪把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登到沙丘上,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漠。
穆勒咽了咽唾沫,环视了周围,忽地他眼睛一亮,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跑到前面,从沙土里掏出水壶,惊喜道:“是水壶,阿力提老人来过这里,他来过这里……”
东子跑了过去,看着那熟悉的水壶也高兴道:“还真是,看来阿力提老人在我们前面,我们收拾一会赶紧追,说不定天黑之前能赶上阿力提老人。”
听到东子这么一说,穆勒也点了点头,歪把子勘察地形回来后,东子便将阿力提老人在前面的事告诉了歪把子,歪把子也没发话,只是沉着脸盯着远处的沙峰。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动身,东子一听顿时来了劲,背着我两三步便窜上了旁边的沙丘,头顶的太阳很大,脚下的沙子也烫得厉害,东子他们好不容易翻越一个沙峰,眼前的太阳便沉了下去。
天有些昏暗,一阵夹带着细沙的疾风吹了过来,东子吐了吐嘴里的沙子,担忧地看向太阳沉下去的地方,这沙漠只有刮了疾风,那朝是起沙暴的前兆,而且远处的沙峰笼罩着一层黑云。
这若是真起沙暴了,那可是麻烦了。
我醒来的时候,东子正趴在沙地上喘气,胖乎乎的脸满是汗水,他抬手擦了擦汗,拼命地咽了咽口唾沫爬了起来。
见我醒了过来,他顿时一喜:“茴子,你小子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
我环视着周围,发现周围一望无际的沙漠,这么看来我们是出了那地方了。
东子拧开水壶,给我灌了一口水道:“这里是死亡之泊的腹地,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到热玛多了。”
因为喝了点水,身上有了力气,抬眼往周围扫了扫,歪把子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嘴唇上干了一层皮,他见我盯着他看,便朝我笑了笑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穆勒已经累得虚脱,而他旁边是昏『迷』不醒的三秃子,三秃子这老小子屁事不顶,开溜的功夫倒厉害,要不是看在他还有我们二十万美刀的份上,早把这老小子丢在那地方喂了鬼了。
歇了有一会儿,眼看着天要暗下来。
歪把子催促着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热玛多,穆勒背了一路三秃子,身体也累得够呛,我们商量了一下,每个人背一段。
在沙漠里『摸』打滚爬了半个小时,三秃子已经被我们拖在地上走,好不容易赶到热玛多,那呼啦啦的沙暴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不过好在热玛多有风蚀的山做抵挡,那沙暴从左侧呼啦啦吹了过去,只不过那携带的细沙落在热玛多的山口,竟积了厚厚一层,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背风口,等喘匀了气这才打量着周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呼啸的疾风拍打在山口的岩石上,细沙扬了一头顶,而且还有一些碎石,歪把子的压缩饼干已经被掏空,只有一些水壶里仅剩的半壶清水。
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嗥声,我们都闭着眼睛休息,因为太累,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可睡了一会儿,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地上没爬了起来,跑到山口看去,发现阿力提老人赶着六峰骆驼正往这里赶。
我从沙丘上溜了下去,牵住阿力提老人的头骆驼,老人被吓了一跳,正要扬起马鞭大骂:“该死的贼,还敢回来偷老子的骆驼,老子抽死你个挨千刀的!”
我一把抓住老人的马鞭,抹了抹脸,道:“老爷子,是我,马茴啊!”
老人明显一怔:“马茴,你没死?”
“我没死,我们都没死。”
我牵着老人的骆驼往山口里走,而其他骆驼跟着头骆驼也进了山口,阿力提老人下了骆驼,脸上顿时浮出一股笑意,他抱着我高兴道:“还好你们都还活着,还好……”
穆勒和歪把子被惊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阿力提老人和剩下的骆驼心里顿时一松,亏得还有骆驼,要不然这要是再走下去,就算不被渴死饿死,也得累死在这死亡之泊里。
阿力提老人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热玛多,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祷告,穆勒也同样的动作,两人默默『吟』诵了一遍经书,阿力提老人然后才站了起来笑道:“我们能逃离危险全亏得主保佑,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一个外国人呢,他怎么不见?”
经老人一提醒我才想起这茬来,吉恩按理说应该是追着三秃子去了,难不成他在那里面没有出来?
想到这,我忽地吓出一身冷汗,顾不上多说,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骆驼。
歪把子拽住缰绳,着急道:“外面是沙暴,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如果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就该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盯着歪把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吉恩没出来,他一定还在那里面,我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不管。”
“那地方不能再去了,再去真的要死在那了……”
“我兄弟在那,我不能心安理得地躺在这里睡觉,况且,我说过要一起回北京城,我不能食言。”说完我便甩开歪把子,猛抽了骆驼往外面跑。
歪把子追了上来,死拽着缰绳,吼道:“马茴,你***疯了是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么冒失的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况且那洋鬼子不一定没出来,万一你扑了空,被困在那里面出不来怎么办?”
疾风吹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而天像是被一块黑布蒙住,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忽地风倒刮了过来,尖锐的碎石砸在身上,嘴里也灌满了细沙。
阿力提老人也追了过来,他没有说话,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因为速度很快,我来不及躲闪,那鞭子便落在后背,疼得整个后背快要裂开。
“还不回去!”
老人见我还不动,下一鞭便要落下来。
我催动着骆驼往山口跑,老人见我听了话这才收了鞭往山口里赶,歪把子松了一口气,却被最后被阿力提老人瞪了一眼,他心里有些奇怪,可一会儿他扬起马鞭在骆驼屁股抽了一下,骆驼顿时进了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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