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东子闲聊时,乌葛已经打了三只肥硕的兔子,吃了烤兔肉,我们又走了一个钟头,穿过了丛林,来到一处低矮的谷底。
因为天『色』不早了,我们便在谷底休息,木尕自告奋勇来生火,被乌葛扬了一马蹄蹶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坐在盘六爷旁边。
东子从小溪流打了些水,阿月旁边负责烧水,我动了动肩膀,发现左肩上半部分已经僵硬,试探着掐了掐,却没有一点疼痛。
看来这半边肩膀是废了。
阿月走了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揭开包扎的纱布,发现伤口周围已经黑了一大坨,眉头顿时一皱:“茴哥,毒『液』又扩散了。”
我喘了一口气道:“只要没到心脏就好……”我按住肩膀,吃力地将纱布缠了上去,阿月抢过纱布,仔细地包好。
东子看到我和阿月,嘴上醋溜溜道:“瞧这热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呢……”
“闭上你的臭嘴!”
阿月红着脸骂了一句。
东子这小子是狗记『性』,上次挨了揍,这下又找揍,他拿着草杆子剔牙:“阿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臭嘴,哥哥我这嘴可是出了名的活嘴,你和茴子这事要成啊,还得靠我来说道。”
“你……”
阿月脸皮薄,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个胖子胡说什么呢,你再胡咧咧,我拿刀割了你舌头。”
“茴子,你看看你媳『妇』,好凶啊,这要是带回了北京城,玉姨还不骂死你小子。”说着,他又继续道:“你说你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上个小辣椒,啧啧啧,这以后有的受了……”
“你不要脸。”
阿月气得满脸通红。
她站了起来,踩了东子一脚。
东子怪叫了一声:“阿月,你这说不过人就动手,这『毛』病可不好,以后可要吃亏的……”
“我不要你管。”
阿月怒瞪了东子一眼,随后便跑到盘六爷那,乌葛幸灾乐祸地看着东子,并吹了吹口哨:“呦,东爷被撂面了?”
“乌葛,皮痒痒了是不是?”
我按住东子,责怪地瞪了这小子一眼:“你这嘴能不能安了门,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倒,还好我不嫌弃你,就你这嘴,给咱潘家园抹了多少次黑……”
东子抢过我手里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噙在嘴里:“别给爷扣帽子,爷不吃这套,我说茴子,你小子真不会是看上阿月这小妮子了吧,我可告诉你,这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哪天着了火抄起大剪刀,你小子可就悲催了!”
“放心,咱有护身符,阿月动不了咱……”
东子酸溜溜道:“还护身符,小心被美女蛇勾了魂。”我踹了这小子一脚,这才老实的闭了嘴。
因为所有人都累得够呛,除了守夜的乌葛和吉恩其余的人躺地上睡觉,盘六爷和皮老七因为在石洞拌了嘴便谁也不理谁。
我虽然想要问皮老七到底为啥,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盘六爷这个老狐狸时时刻刻都防着我,我一有动作,他便虎眼一瞪,那架势像我刨了他家祖坟一般。
睡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吃了乌葛烤的鱼,我们便往丛林深处走,这丛林和鬼龙窝腹地的密林很像,可林子里没有那么多毒蛇蚊虫,在丛林穿行了一早上,终于到达目的地。
盘六爷脸『色』阴沉,尤其是看到眼前的湖泊更是难看,我撞了撞东子,东子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面前的斜上空,只见面前的湖水蔚蓝,四周倒映着高山,看了好半天东子都没瞧出个所以然。
“茴子,你让我看啥?”东子挠了挠头。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给老子装傻,这湖有些问题……”
“有啥问题?”
东子还没看出来。
我指了指两旁的山涧,又指了指那湖水:“两山靠的太近,还有这湖水呈阴阳两面,一半阴水,一半阳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湖底有蹊跷。”
我刚说了一句,盘六爷便扭头看了一眼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他抽了两口烟,笑眯眯道:“伢子,眼力不错啊!”
我心里暗骂盘六爷不是东西,东子也瞧出问题,可这小子憋着坏屁,一个劲地装傻充楞,乌葛和吉恩倒没什么,只是阿月脸『色』有些煞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讶。我问她,可她摇头不说,木尕紧跟着六爷,生怕乌葛趁所有人不注意将自己给宰了。
听盘六爷说,眼前的湖叫仙女湖,四十年前这里还住着几十户人,可没过几年,这几户人都死的死疯的疯,其他人都怕了,便拖家带口逃离了外村,时间一长,这里便成了荒地,仙女湖也成了一潭死水。
盘六爷蹲在地上吸烟,眼睛直勾勾湖面,那张充满褶子的脸不知道是真是假,前几天我还想试探一下,可经过那天的谈话后,我便明白了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盘六爷。
东子撞了撞我,然后问我:“茴子,你说这盘老六是不是要坑我们两?”
我想了想,觉得这可能很大:“有可能,这老狐狸估计憋什么坏屁,我们必须防着他点,万一不小心着道,还能想办法脱身。不过我们有些吃亏,毕竟这仙女湖我们不熟,就算我们怎么防,这老狐狸还是会算计我们,到时候真要出什么事,你小子可别给老子丢脸?”
东子不禁骂道:“妈的,这老狐狸太他妈有心计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这老狐狸当猴儿耍。”
我冷哼了一声,道:“恐怕不止我们两个被当猴儿耍,乌葛和阿月也被蒙在鼓里……”
“我去,这老狐狸心真他妈黑!”东子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声,这声咒骂让盘六爷转了头,我踹了这小子一脚,东子缩了缩脖子看向其他地方。
乌葛拿着大砍刀守在盘六爷身边,眼睛却盯向木尕,那脸上满是杀气,木尕下意识往吉恩那躲了躲,嘴里咕哝着不入流的土话。
吉恩在湖边转了一圈,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见我们脸『色』都不对,有些不解:“怎么了这是,东子,你小子该不会又使什么坏吧?”
东子脸『色』一黑,忍不住瞪眼:“洋鬼子,你他妈的放什么洋屁,老子什么时候使坏了,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这叫谋略,谋略懂不懂?”
“就你?”
吉恩吊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东子听得大怒,哪里肯放过吉恩,吐了一口唾沫,便开骂:“洋鬼子,你他妈的是不是皮痒痒了,几天和老子拌嘴心里抓猫了,我告诉你洋鬼子,别他妈没事找事,小心东爷分分钟灭了你丫的。”
“shit……”
东子一听顿时急眼了:“你他妈的再骂一句……”
见盘六爷他们起身,我打断了吉恩和东子的对骂:“嘴里都长『毛』了,好好的吵个屁,都他妈给老子消停点……”
所有人都起身,我们这才蹭了过去,盘六爷说这仙女湖的湖底沉着一口石棺,而我们要这次要探的地方就是水下古城,盘六爷说要解我身上的尸萝花毒必须下湖找那东西,说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一下皮老七,只见他脸『色』铁青,仿佛隐忍着什么。
这盘六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啥皮老七会一脸铁青,难道这两人谈崩了?
东子看着面前的仙女湖问:“六爷,你说这湖底有石棺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盘六爷扫了一眼东子,脸上挂着一丝笑:“开玩笑,我盘老六何时开过玩笑。”随即他转过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奇怪:“伢子,有些东西你是躲不掉的!”
我不由地握紧手里的砍刀,盘六爷见我警惕,脸上的笑越发诡异,他吸了一口烟,在石头上磕了磕旱烟锅,重新塞满烟丝。
乌葛有些耐不住『性』子,急道:“六爷,我们现在做什么,该不会还在这转圈吧?”
“急什么。”盘六爷将旱烟锅塞进裤腰上,看了一眼太阳,这才对我们说:“好了,准备东西准备下湖,木尕,乌葛,阿月和吉恩先生你们就在上面接应,若是晚上我们还没上来,你们便下来找我们!”
木尕一听这,顿时急了:“六爷,我也下去……”
“下什么下,你给我老实待着,若是胆敢下湖,我打断你的腿。”说完,盘六爷便迅速换上潜水服。
皮老七也换了衣服,我们沾了吉恩的光,也换了衣服,盘六爷交代了几句,并让乌葛看紧木尕,乌葛点了头,盘六爷这才一头扎进湖里。
见盘六爷下水了,我和东子也下了水。
在水下,盘六爷和皮老七在前面领路,我和东子隔着潜水服咬耳朵,这盘六爷到底什么意思,是真的要给我解毒,还是为了其他。
我对东子说:“这老狐狸估计没安好心,我们一会分开游,你跟着皮老七,我跟着盘老六,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东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行,那你自个注意。”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上盘六爷,而东子跟着皮老七。盘六爷不断地下潜,而皮老七此刻却转向另一个方向,我和东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跟着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