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之后,我忙活着九河窟的考察报告,胡珊时不时来找我,我厌烦胡珊的死缠烂打,便整日躲在考古所不出来。
后来胡珊没有再来,我松了一口气,将考察报告交了上去,齐老没意见,将报告归了档。忙完了这件事,我拿起桌上的钥匙,开车去东子那,这小子自打从上海回来后便不见了踪影,我忙着写报告也没管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整什么事。
到了地方,我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新车,看样子价值不菲,我还没进大门,就听到东子这小子暴躁的怒吼声。嗬,这小子吞了火星子了,这脾气大的,仿佛下一秒要将房顶点燃。
我摇了摇头上了楼,这不还没进屋,就看到胡珊满脸是泪的跑了出来。
看到我,她明显一愣,然后指着我的鼻子撒泼:“渣男,你们哥俩都是渣男!”说完便噔噔地跑下楼,我被这句渣男骂懵。
渣男,我这一没娶媳『妇』,二没交女朋友,哪来的渣男称号,这丫头是气糊涂了吧,再说了,东子这小子混蛋,可干我什么事?
我心里正纳闷。
东子拉开门,看到我脸上的怒气慢慢散去:“你怎么来了?”
“呦,东爷这里是皇宫啊,我这下等民还不能来了?”我进了屋,看着屋里凌『乱』的摆设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这个德行,自己的狗窝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瞧瞧这『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猪圈呢!
东子踹了我一脚笑骂道:“你小子没个正行,怎么,闭关结束了?”
“结束了。”
我踢了踢脚下的酒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到桌子上的车钥匙,我眼睛一亮,拿起那车钥匙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不来借车了,原来是换了座驾了啊!”
“麻烦!”东子恼怒,看着我那胖脸上竟有些怨恨:“茴子,你他娘的还有脸说,我问你,你小子是不是做了胡珊的狗头军师了,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我有些微愣:“什么主意?”
“别给老子装傻,你给老子说实话,这车是不是你让胡珊买给我的,茴子,你小子这次可害苦我了,这丫头现在就是烦人精,我一看到她就头疼。”
我心里暗暗叫苦,镇定了一会后,这才义正言辞反驳道:“东子,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何时替她想主意了,再说了这几天我躲在考古所里出都没出去,怎么替她想主意,况且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何时做过违背兄弟意愿的事了?”
“不是你想得主意,那她怎么会来这么一出?”东子对于我的解释并不怎么信服。
我『摸』出一根烟点了火,吸了一口道:“我怎么知道,对了,这几天你去五爷那没有?”
“没有,怎么了?”
东子也点了烟,窝在沙发里抽烟。
我盯着东子,刚要开口说话,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德爷的号,我连忙按了接听键,德爷只说了一句话便挂了电话,我有些微愣。
东子推了推我问:“怎么了?”
“德爷让我们回去!”
“那还等什么,回呗。”东子利索地穿上外套,将桌上的车钥匙扔进垃圾桶,看到东子这赌气的样子,我不禁摇了摇头。
下了楼,那辆新车还停在门口,东子皱了皱眉,我拍了拍东子的肩膀,说了声走吧,东子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我拿着钥匙进了车里,启动车子便往潘家园驶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潘家园,将车停在大门口,看到门口还有五爷的黑『色』路虎。
呦,五爷也来了!
看到五爷的车,东子立马紧张起来,见东子这幅样子,我心里不由的发笑,进了门,院子里却是多日不见的五爷。
我赶紧迎了上去,问五爷好,五爷笑着点了点头,可看向东子时,脸顿时一沉,东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可面上却一脸无赖样。
五爷哼了一声,指着东子的鼻子骂道:“臭小子,你还有脸来,老子的脸都被你小子丢尽了……”
我看了看东子,又看了看五爷,有些不解:“五爷,您这是?”
五爷瞪了一眼东子,这才解释道:“那个丫头来找我,说这小子碰了人家不认账,让我给评理,宝小子,五爷给交个实底,那丫头五爷是真心看不上,一身娇气『毛』病也就罢了,而且还耍心眼,要是瑶瑶那丫头,我是一百二十个同意,可瑶瑶……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这是?”
我吞了吞口水,惊愕地看着东子:“东子,你真的碰人家胡珊了?”
“我没碰,她胡说……”
东子还没说完,便被五爷打断了:“人家姑娘家家的能拿这事胡说,再说了那丫头怀孕了……”
“怀孕了?”
我和东子一齐看向五爷。
五爷愤愤地瞪着东子道:“你以为呢,那丫头刚刚哭着给我说的,你说说你小子,这都好了什么事都是,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光了都!”
东子铁青着脸道:“五爷,我拿人格担保,我没碰胡珊,那天我是喝了酒,可我知道自己没干那事,再说了我心里只有瑶瑶,除过瑶瑶我谁都不要!”原本我就怀疑,现在听了东子这话,更加相信没说假话,虽说相信东子,可五爷依旧黑着脸。
我知道五爷消了气,这才问五爷:“五爷,德爷找我们是什么事,您给透透底呗?”
五爷皱了皱眉道:“我也不清楚,我这也是刚赶来,听老麻子说,德爷正在见客,我寻思着在外面等等,这不,还没一会儿你们便到了!”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
五爷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去找麻二问问,这时德爷喊我进去,我踌躇了一会,沉了一口气便进了屋。
进了屋我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我,我一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那人穿着一件灰蓝『色』外套,手腕上是一串黄花梨金缕丝珠串,见有人进来,他便扭过头看向我。
“老陆?”
那人明显震了震。
看到我他有些微愣,可只是一会儿那慌『乱』便遮掩下去,看向我礼貌地伸出手道:“这位莫不是宝爷,德爷您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宝爷,老七你这声宝爷这臭小子可担待不起,虽然有眼力可终究太年轻,你呀别拿他开涮了!”德爷放下手里的盖碗茶笑道。
我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人,发现他的眼睛很像老陆,可脸型不像,而且个头也比老陆矮,虽然不像可总感觉有种亲切感。
东子闹哄哄地闯了进来,五爷的脸拉得那叫一个长,看见我面前的人,眼睛顿时一亮:“老七,你怎么来了?”
皮老七说:“五爷。”
五爷上前,握住皮老七的手道:“老七,你小子终于肯挪窝了,十年前我去南江请你小子,你那时还给我摆架子,怎么这次舍得来了?”
皮老七叹了一口气,看着五爷无奈道:“甭提了,这次不来不行,五爷你不知道,我那地盘如今快要坐不住了。前些年跛长根倒斗,挖了一只乌木棺椁,从里面倒了不少东西,手底下的兄弟看着眼馋,便奔向跛长根了,而跛长根是六爷的人,我也不能明着动手,这不就上德爷这,让德爷替兄弟说几句话……”
五爷咒骂了一句:“这跛长根也太不是东西了,六爷怎么收这类人,不行,我必须打电话问问老六……”
“老五,你先别忙活。”德爷转过身看向皮老七,吸了两口烟道:“老七,你说这个跛长根倒了墓,拿了棺里的东西?”
皮老七点了点头道:“是,那东西我见过,虽然隔得远,可我瞧了个大概,是个瓷枕……”
“瓷枕,什么样的?”
德爷眼睛紧盯着皮老七,心头忽地一震。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应该不会是那东西吧!
皮老七说:“鸳鸯瓷枕,上面还有一些生涩难懂的符咒,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样式,倒像是……”
“西域的样式。”
德爷叹了一口气,随即站了起来。
我看着德爷不断转换的脸『色』,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鸳鸯瓷枕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连德爷都变了脸『色』。
皮老七继续道:“说来也怪了,那鸳鸯瓷枕每到半夜便会发光,不仅发光而且还有声音,跛长根以为鸳鸯瓷枕里也藏着宝贝,便将瓷枕砸开,可里面只有半卷羊皮和一些玉珠子,没有其他东西,跛长根后悔砸了鸳鸯瓷枕,便让工匠将鸳鸯瓷枕黏在一起送给了六爷。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半个月,跛长根不知道发什么疯,竟想着要进盘江,还鼓动六爷去,我劝了好几次,可那玩意东西竟然倒打一耙,说我倚老卖老不肯帮六爷……”
“盘江?”
五爷哆嗦着唇瓣,结结巴巴道:“他……他要进盘江?”
德爷也变了脸,我和东子对望了一眼,进盘江怎么了,难不成还去不得?
正胡思『乱』想着,德爷抓起桌子上的盖碗茶杯摔在地上,那尖锐的碎瓷声响起,我和东子被吓了一跳。
德爷沉着脸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猪油蒙了心啊,那地方能去吗,这跛长根不能留,再留着要出大事,老七?”
皮老七上前拱手:“德爷,您吩咐!”
德爷扫了扫我,脸『色』一变:“今个你也歇一晚上,明儿你和宝小子一起回南江,想办法治住跛长根,实在不行,便将那小子做了!”
我下意识抖了抖手,不明白德爷这什么意思,我和这位皮七爷去南江,这不是太抬举我了吗,再说了,我分量不够而且经验少,要是去了南边,肯定不能服众,搞不好那帮泥腿帮子将我扔泥坑里去。
看向德爷的眼睛问:“德爷,我去合适吗?”
东子也开口:“德爷,要不我也跟着去,虽说我没您和五爷威慑力大,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
德爷沉着脸想了想,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和东子心里暗喜,再说了两句话,德爷便让麻二赶人,我们灰溜溜的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