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刘川这才上前再推了一把棺盖,『露』出里面的椁,椁倒很平常,正儿八经的山阳口,不过上面的镇鬼纹倒很讲究,开了三眼铜纹。
刘川看了一眼里面的椁,两手开始往里面『摸』,『摸』了半天,才『摸』到里面的暗扣,他往里使劲一按,只听一声咔嚓声,暗扣对上,眼前的椁顿时升高,我定睛一看,发现椁下面竟有四个鳌足,这不是帝王棺才有待遇吗,怎么这椁会有鳌足?
刘川扭头,见我震惊不由地笑了:“怎么了,傻眼了,颠覆你以往的认知了?”
“刘哥,这鳌足……”
“这是口阴棺,是封尸的,而所谓的尸是有点身份的诸侯帝将,生前附为人臣,死后便以帝王棺入殓,早在东汉末年,这种形式就很普遍,所以大多这时候的墓棺都或多或少采用了帝王棺。”刘川看着眼前的椁,抚『摸』着鳌足给我详细解释道。
我惊讶地看着刘川:“刘哥,你懂得真多。”
“嗨,这都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积攒的,行了,先别说了,我们将椁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川老脸一红,抓起椁准备开。
我也没再说笑,和刘川推开厚重的椁盖。
一推开,我啊一声。
“闪开。”
刘川一把推开我,将整个身子探了进去,没一会就从里面夹出一个玉牌,玉牌样式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玉质,是块青白玉料。
我上前,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椁里面确实是空的,没有尸骨,只有堆得半椁的冥器,我盯着那冥器,心里也有些痒痒的。这他娘的要发大财了,这光金银器就有二十几件,更不用说那零零散散的玉器边角料。
刘川半个身子在椁里,两只手在里面翻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看着脸『色』焦急地刘川,不解地问:“刘哥,你在找什么?”
“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什么样的?”
我探进半截身子在里面翻腾。
刘川按住我的手,隐晦地看着我:“茴子,这事你别沾手,那东西我自个找就行……”
“刘哥,你在防我?”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刘川知道我多心了,想要解释可最后却没解释,我失望地看着他,直起身坐在棺床上,刘川继续在里面翻腾没搭理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我心里很不得劲。
我马茴真心对待哥们,可没想到到最后刘川竟然防着我,哎,这老话说的真他娘没错,所谓人皮难背鬼心难猜,说到底,我还是他妈的外人。
过了半个小时。
刘川依旧没找到所谓的铁盒子,他气得砸了棺床,那张脸布满了怒意,我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样的刘川我没见过,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我以为他不会开口,可过了一会儿,他才出口对我说:“茴子,刚刚我不该冲你发火,哥哥向你赔罪……”
“刘哥,严重了。”
我虽然嘴上不计较,可心里不舒坦。
刘川知道我这心口不一样的『毛』病,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释道:“茴子,这事是哥哥不对,你小子别往心里去,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和你我都相关……”
“和你我相关?”
听到这话,我有些愣住。
刘川笑了笑,继续说:“茴子,你还记得在血岭九阴之地我让你拿的鬼印吗?”
“当然记得。”
对于鬼印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蛇形铜印,后来我却没找到它,再后来我被刘川打晕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刘川盯着门口的大水缸道:“那只鬼印是假的,真正的鬼印在这里……”
“假的?”
怎么可能,当初我握着它的时候手心被烫了一下,怎么会是假的呢?
刘川瞥了我一眼:“那只鬼印是黑影特意留的,是诱『惑』岳建国上钩的,之后的事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后面的事我确实知道。
想起导师那张被贪婪腐蚀的脸,我就有些发怵,我不明白,那个鬼印真的有这么打魅力,能让所有人前仆后继,能让身边的人变成魔鬼,我不敢想。
导师是如此,那么刘川呢,他会不会也和导师一样,变成被贪婪吞噬的人皮怪物。
一时之间我们谁也没说话。
“轰隆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巨响,我和刘川吓了一跳,刘川见情况不妙,连忙拽着我躲了起来。
我正猜着这后面到底是人是粽子,就听到东子的咒骂声,我心里一喜,顾不得其他,直接要冲出去,刘川连忙按住我,指了指东子身后的人:“他们也来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昌叔和鬼五爷。
东子怎么和昌叔他们在一起,可仔细一看,竟然发现东子的手被绑着,我心里一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昌叔要将东子绑起来,难道他想从东子嘴里套出刘川的下落?
这么一想,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原以为昌叔是个明白人,可现在竟然做了这种糊涂事,不但不帮衬我们两个内侧人,反而给我们挖坑砸石头。
东子怒瞪着眼前的鬼五爷:“老狐狸,背地里耍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放开爷,爷跟你单挑……”
“闭嘴。”
鬼五爷烦躁地吼了一句。
东子一听这顿时上火:“闭个『毛』嘴,老子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难不成还怕你个鳖老龟,我告诉你,要杀要剐,赶紧的,别他妈给爷整王八乌龟。”
鬼五爷被激怒,上去就呼了东子一个嘴巴子,东子被打懵,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死死地抠着棺床,真想冲出去将鬼五爷扇他几个嘴巴子,妈妈的,活腻歪了,竟然动我马茴的亲兄弟。
东子虽然手被绑着,可嘴上不吃亏,一顿臭骂下来,鬼五爷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气得发飙,又要抡起胳膊打人。
昌叔瞪了鬼五爷一眼,制止道:“鬼五爷,差不多行了,你真当我昌老九是泥捏的道儿婆,晓东虽然嘴欠,可好歹是我要护佑的晚辈,你这么动手欺负人,是伸手打我的脸皮子呢。”
“九爷,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是这小子嘴太臭,怎么,你想反悔不成?”鬼五爷黑着脸,对于昌叔护犊子的做法很是不满。
昌叔冷笑了一声:“嗬,这话头大的很,鬼五爷,看来你这是要和我掀老底了?”
“不是我和你掀老底,九爷,这小子和他是一伙的,而且你那个半道侄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那臭小子倒向了他,我们两个老骨头的命就攥人家手里了。”鬼五爷踹了东子一脚,然后对昌叔一个劲地灌黑米汤儿。
我一听这话,顿时大骂这老狐狸。
娘的,我当是谁,原来是这老狐狸在里面搅屎,之前昌叔会对我下手,八成是受了这老狐狸的教唆,这不想还好,一想我这心里的火冒个不停。
刘川知道我心里憋着火,便死死按着我。
昌叔扫了一眼周围,看到打开的棺椁,眉头一皱,而一旁的鬼五爷凑了过来,伸出手在椁里面翻了半天。
“九爷,东西被拿走了。”
鬼五爷没找到东西,气得脸『色』铁青。
东子一听,顿时乐了:“爷说的对不对,你个老狐狸还不信,那东西早被人拿走了,我看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竹篮打水一场空……”
“闭嘴。”
鬼五爷又踹了东子。
东子也火了,怒气冲冲地瞪着鬼五爷:“老狐狸,你再敢踹爷一下试试?”
鬼五爷要狂揍东子,被昌叔拦住,他看着东子,忍不住问:“晓东,你若告诉昌叔东西被谁拿走的,我就放了你,并让你和瑶瑶那丫头毫发无损的出这里……”
“昌叔,不是晓东说您,您好歹是个老北京的爷,咋和这老狐狸瞎折腾,我和茴子这趟可是您老忽悠来的,你说你不帮着我们就算了,还整我们,昌叔,您太掉面了了。”东子对于昌叔帮着鬼五爷这事很是介怀,况且昌叔还吸了我一针管血,东子更是生气。
昌叔见东子软硬不吃,也冒了火:“晓东,你小子是不是『逼』我对你动手,你才肯说?”
“昌叔,您也别这一套,我于晓东是个硬气汉,既然他是我哥们,那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出卖兄弟,您老还是死了这条心。”
刘川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东子是个重义气的家伙,也知道东子这话的意思,可现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子受罪。
想到这,刘川眼神一转,两手用力按住我:“茴子,你待在这,我去救东子……”
“刘哥,你别『露』面,我去,昌叔虽然算计过我,可毕竟是昌叔,他不会对我真下手,可若你去,那就说不定了。”我盯着鬼五爷那张阴沉的脸,胆心刘川现在出去会被他们撕成片。
刘川隐晦地看着我。
好半天他才点头表示同意。
我猫着身子从棺床后面溜了出去,然后拿起刀划了一道血口子,用血糊了糊脸而且抓起地上的泥抹了抹,刘川见我伪装,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