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又看见了那个无瞳女,她贴着我的耳膜一遍遍的喊吾王归来,我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
额头上有一双手,带着几丝暖意。
慢慢地意识开始回笼,我听到了东子的臭骂声,我试探着动了动手指,浑身疼,疼得仿佛碎了骨头。
瑶瑶见我手指动了,顿时惊道:“东哥,茴哥手指动了,他醒了。”
“哎呦喂,我的亲哥哥哎,您老终于醒了,您这要是再睡着不醒,我就跑阎王殿拽你小子去了。”东子见我睁开了眼睛,赶紧扔下手里的家伙什跑了过来,又仔细看了看我,发现没啥『毛』病,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昌叔呢?”
“跑了。”
东子闷着声。
跑了,跑哪去了?
东子愤愤地砸了墙,咬牙道:“茴子,我们被耍了,昌叔和那个鬼五爷一样,都把我们两个当猴儿耍……”
“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还没缓过神来,脑子有些懵。
东子想要骂人,可见我一脸急切,便压下心里的火,将我昏『迷』后昌叔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我一听顿时心惊,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因为身体没劲,摔了个狗吃屎。
东子扶起我,骂道:“你小子急个屁,火上房了,就你现在的身子骨,估计还没到就被那两位爷放了马猴炮了。”
“东子,刘哥有危险……”
东子不解:“这关刘哥什么事?”
“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你带瑶瑶离开这里,我歇一会去救刘哥……”我还没说完,瑶瑶就急道:“茴哥,我不出去。”
“瑶瑶,这事你别掺和。”
我示意了东子,让他赶紧动身。
东子也觉得这事不能让瑶瑶掺和,便看向瑶瑶,可瑶瑶死活都不肯出去,还说她手里有老铁给的东西,若是不让她跟着,她就不把东西给我。
我盯着瑶瑶,劝道:“瑶瑶,听话。”
“茴哥,这不是听话不听话的事,铁叔说了,这事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就算我们去了那地方,也会被昌叔他们赶出来,再说了,那地方极阴,一旦进去,十有八九出不来。”瑶瑶坚持,而且说了一大堆反驳我的话。
我给东子暗中使了眼『色』。
东子秒懂,快步走上前:“瑶瑶,对不住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一记手刀,瑶瑶便被打晕了过去。
我看着瑶瑶,从她身上拿出那东西。
如果不是知道那地方极阴,我也不想这么做,再说了,瑶瑶毕竟是女孩子,一旦沾了阴,那可是要命的,我一大老爷们,就算沾了阴也能扛得住。
“东子,瑶瑶就拜托你了。”
东子瞪了我一眼:“这还用你说,瑶瑶是我媳『妇』,有啥拜托不拜托的,茴子你给老子听着,别急着进,等我下来我们一起进去。”
“行了,快走吧。”
我听得不耐烦,踹了这小子一脚。
东子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小心,便背着瑶瑶从一个隐秘的盗洞离开,那盗洞我记得,是我们第一次进这里面的盗洞,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出现在这里。
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有路总比没路强,看到东子和瑶瑶进了盗洞,我则靠着墙歇了好一会。
头很晕,眼前像万花筒。
歇了有十分钟,我拿起背包,翻出里面的压缩饼干,吃了两块,又灌了一大口烧刀子,这才缓过劲来。
“这次真他娘的背了,竟在这摔了跟头,这要是被三秃子那老小子知道,还不得笑死那狗东西!”我『摸』出烟,点火吸了一口。
一根烟吸完,已经过了五分钟。
我寻思着东子他们应该走得差不多了,便拿起背包,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进去,兜里的烟仅剩下半截,我想着一会还有路赶,便将那半截烟塞了回去。
走了估『摸』半个小时,这腿就使不上劲,我靠着石壁歇了半会,然后抬头打量着周围,这甬道也忒长了,感觉没个尽头。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石壁。
石壁上布满了湿苔,而且有些地方爬满了尸虫,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常言道有尸虫的地方就一定有粽子,虽然咱有蹄子,可毕竟是孤身一人,万一真应了我这乌鸦嘴,那可真憋死个虫儿怪了。
我边走边打量,可这时这手电筒给爷耍脾气,没一会儿便暗了,我心里发怵,用力拍了拍手电筒。
这不拍还好,一拍彻底歇菜。
我了个『奶』『奶』『逼』,这年头连个手电筒都敢欺爷,真以为爷是陈老九那个软爬子,怕了不成?
想起陈老九,我顿时怒从心中来,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忒他妈不是东西,爷救了他,他娘的倒好,不仅顺了爷的东西,而且还将爷的黑『毛』蹄子也顺走了。
可骂归骂,咱也不能将那王八羔子怎么样,哎,这好事没让咱遇上,这龟『毛』孙子倒让咱遇上一大堆,不行,等回去后咱得让老铁给咱『摸』『摸』骨,改改命。
没了光,眼前顿时陷入黑暗,我寻思着兜里还剩下半根喜蜡,便拿了出来,这一看我顿时傻眼,我了个亲娘哎,这蜡咋滴就剩这么一点了。
我抱怨了两句只能认命,将指甲盖短的喜蜡『插』在酒瓶上,拿打火机点了起来,有了光,周围又亮堂起来。
拿着酒瓶,我往里面走。
火光一晃一晃的,我这心也七上八下的,走了十几分钟,这喜蜡仅剩下一点,我心里一急,在脚下扫扫,看有什么遗弃的手电筒之类的,可扫了一圈,连个人『毛』都没有。
我泄气,踢了脚下的石头块。
“嘶!”
一个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
妈的,这他娘的该不会真有什么『毛』粽子吧,可转眼一想,管它是『毛』粽子还是啥,爷上前一刀砍死他个王八蛋。
我小心地走了过去。
只见前面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也不敢上前,拿出黑驴蹄子:“前面是人是鬼,亮个声。”
“……”
前面没声,我这心里『毛』『毛』的。
这到底是人是粽子,好歹亮亮嗓子,这闷头不出声真他妈不地道,我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石头没扔着。
我又捡了一块,刚准备扔。
那一团东西这才出声:“茴子,是我……”
这……这是刘川?
我顿时一愣,赶紧放下手里的石头奔了过去,确实是刘川,不过肩膀有一个窟窿,我将酒瓶放在地上,仔细查看了那伤口,是被『毛』粽子抓的,而且还不浅。
“茴子,怎么就你一人?”
刘川朝我笑了笑,脸上的黑麟着实吓人。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那半袋麟粉,一手按住刘川的肩膀,一手抖麟粉:“我让东子和瑶瑶先出去了,刘哥,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没什么,被抓了一下。”
刘川借着我的力坐了起来。
我知道刘川心里有事,可他不说,我也不问,处理好伤口又包好,我这才正眼看他。
刘川被我看得不自在:“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刘哥,在九阴之地你怎么逃出来的,我记得那下面全是啮齿蛇,而且我看到水面见血了,你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我盯着刘川鬓角的灰白不由地问。
这疑问憋在我心里已经好几天了。
刘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释道:“水下有道暗门,我掉下去后便潜入那,将门打开了,那血是黑影的血,之后你下了水,我怕你看出什么,便在水里将你敲晕了。”
原来是这样。
想起顺子,我急问:“那顺子呢,他在哪?”
血岭那一趟,顺子失踪了,方胜疯了,而导师惨死,我不敢再想其他,若是能在刘川这套出顺子的下落那我的愧疚就少一点。
“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刘川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我失望地盯着他:“为什么,刘哥,你要做什么我不该过问,可你不能再牵扯其他无辜人,方胜已经疯了,他这辈子都要被关在疗养院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们这些人都死了你才肯罢手吗?”
因为生气,我话说得很重。
刘川听到我的话,嘴角『露』出无奈的笑:“茴子,有些事你不懂……”
“不懂,你们都瞒着我怎么懂,刘哥,我敬重你,我可以不过问,可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是个人,我有血有泪,做不到看到兄弟一个个落难而无动于衷。”
方胜的疯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当初要不是我找他,他也不会被扯进来,也不会被刘川和导师利用,现在他没用了,疯了,傻了,这辈子也毁了。
刘川怔怔地看着我:“茴子,这件事我别无选择,你会怨我,我明白,甚至恨不得杀了我,我可以理解,可你记住,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没错,错的是他们。”
他们?
我心里一惊。
刘川的意思是昌叔他们?
想到这里,我看向刘川,连忙追问:“刘哥,你说得是昌叔和鬼五爷他们?”
“你小子是在套我的话?”
刘川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急于知道这里面的事,可刘川却不肯开口,我想要骂他一顿,可话到嘴边怎么也骂不出来,刘川闭着眼睛休息,我则闷头坐在另一边。